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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这份孝心师尊很高兴(2 / 2)

“……”

此话一出,原本周围吵闹不休,打斗不断的众玄门弟子,像是同时被法术定在了原地,不约而同地停了手,闭了嘴。

场上短暂鸦雀无声。

卫青檀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。

算一算时间,魔尊是二十年前伏法的,魔族也是二十年前被举族封印的,而苍云秋今年满打满算三十六岁……也就是说,二十年前,他才十六岁!

十六岁就把魔尊打废了,还亲手将魔尊送上了天司?!

虽然很不合时宜,卫青檀还是默默心疼起了可怜的自己,已经隐隐能预想到,自己以后要是不听师命,或者惹了师尊动怒,屁股会遭多大的罪了。

冷汗再度冒了出来,后背都湿|了一片。

但无论如何,卫青檀还是满眼担忧地望向了师尊。

“你,你……!”

一向巧舌如簧,能言善辩的越清流,面对仙尊如此朴实无华,平淡如水的言辞,竟然再度卡壳了,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,才能在口头上占一占仙尊的便宜。

“负隅顽抗只会让你在人前颜面尽失。”苍云秋施法,将越清流禁锢住后,往地上拖拽,依旧面无表情地道,“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,该有担当才是,随我一起上天司。”

“呵,随你上天司?我凭什么去?”越清流冷冷一笑,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,居然当场震碎了仙尊施加在他身上的法咒,语气讥讽,“你先是收养魔族遗孤,后是公然纵容并偏帮座下弟子夺我爱宠!如今又率众攻打我自在观,连天司派遣下的刑首和鹰使都敢打,还有什么是你苍云秋不敢做的!”

“我也不怕告诉你,仙寮就是天司命我自在观所建,就是为了时时监控其余七家,尤其是问剑宗,防止一家独大!”越清流的目光往全场上扫了几眼,看着场上为数不多还能站起来的自在观弟子,恨得牙齿紧咬。

也明白大势已去,多说无益,不如先逃待风声消停一些,再另谋生路。

刚要甩下一张传送符。

岂料符纸竟从中间一分为二,很快就化作火光,随风散去。

竟是苍云秋施法阻挠。

越清流无法施传送阵逃走,咬了咬牙,纵身往一个方向掠去,岂料少祭官现身挡路。

他不得已,只好又往其他方向逃走,可无论逃至哪里,都有人精准无比地挡住他的去路。

想他堂堂自在观的观主,在蜀中地界一手遮天,如今不仅被攻陷了师门,连自己也逃无可逃。

越清流恨恨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元琅,寒声道:“你竟敢来此!”

“我如何不敢来?”元琅一身乌金云杉,手持一把银色火|枪,背上还负了两杆,此刻面色沉凝,语气也森寒,“我便知是你害了无双月!”

——

外界风声自然也传去了天音阁,毕竟事关重大,连天司也出面了,阁主和其夫人都知卫青檀此祸闯得不小,怕是难以善了。

原本在犹豫该不该出面,一旦出面力保卫青檀,难保不会引火烧身,到时候只怕天司怪罪下来,天音阁也难以独善其身。

元丰便说:“我相信檀哥哥!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挑衅自在观,一定是越清流做了什么,所以檀哥哥才会出手!”

一场问道大会,谁还看不出越清流对卫青檀有那方面的心思?

只不过以往都是小打小闹,并未触犯天司,而今时不同以往。身为一宗之主,天音阁阁主自然不能不顾全大局。

“可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,檀哥哥是我的义兄,若是天司真计较起来,天音阁还是难辞其咎啊爹爹!”元丰当时是这般说的,还对阁主夫人道,“娘!你其实也很喜欢檀哥哥的对不对?你都把小金锁送给他了,肯定是真心想收他当义子的!”

元琅也认为无论如何,天音阁不该坐视不理,否则传扬出去,人人都该指摘他们天音阁对义子不管不问了。

元丰因为实力差,没被允许一同前往,临送别时,他抓着元琅的衣袖,眼泪汪汪地求,说他就卫青檀一个能玩到一起的好朋友,如果卫青檀出事了,那自己以后都不会快乐了。

元琅不管是为了天音阁的名声考虑,还是心疼弟弟,不忍弟弟失去朋友,总而言之,非得亲自前往蜀中一趟不可。如此,元琅带了一些弟子,千里迢迢从天音阁赶来蜀中,目的很纯粹,能拦就拦,能保即保,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。

恰好在客栈与问剑宗的人相遇,见少祭官和薛一臣,与鹰使缠斗,双方火拼,战况胶着。他略有些迟疑,毕竟一旦出手了,则意味着反抗天司,这是何等罪名?

直到听见薛一臣口中说出了“无双月”的名字,才恍然明白,原来卫青檀不惜一切,也要从越清流手中救走的,居然就是下落不明多年的无双月!

而卫青檀与无双月能有什么交情?只怕是元丰心直口快,在卫青檀面前说了什么。

元琅便加入了混战,打走了鹰使后,从少祭官口中得知卫青檀被困自在观,薛一臣趁机言明,卫青檀不久前以通灵共感之术,附着在了无双月身上,大概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如此,众人又行色匆匆赶来了自在观。

——

此刻情敌见面自然分外眼红。

越清流恼恨元琅多年,只是碍于元琅是天音阁的少阁主,身份贵重,又常年待在天音阁不出来,纵是想招惹,也招惹不了。

眼下见元琅居然敢出现在此地,口口声声向他逼问无双月的真身何在,往日的种种仇怨和憎恨,再度涌上心头,越清流面色阴寒,利刃再度扎进了长笛,直指元琅的脸,厉声道:“都是你!如若不是你花言巧语迷惑了无双月!他当年岂会与我离心!”

“你把他残害至此,竟还不知悔改?”元琅惊怒,挥起银色火|枪,俯冲而去,背后的两杆稍短些的火|枪,也伴随着他的低声念咒,嗖嗖两声飞掠而出,直冲越清流而去。

元琅沉声道:“全部不许上!对付越清流,我一人足矣!”

——

卫青檀趁着元琅和越清流打了起来,赶紧三两步冲到师尊面前,手才触碰到师尊的衣袖,就被师尊擡手抽了回去。

苍云秋侧过头,并没有去看他,面色依旧平淡如水,看不出是喜是怒,可卫青檀分明察觉到师尊不高兴了。

因为师尊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拒绝他的亲近!

卫青檀知道师尊生气了,也知道师尊确实有生气的理由,毕竟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自己这个小孽徒引起的,师尊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替他收拾烂摊子,心里憋点火是应该的。

但师徒之间置气也是要分场合的,卫青檀觉得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,纵然师尊有天大的火气,而自己也有难言的苦衷以及说不出的委屈,也通通暂且往后推推。

所以,卫青檀手动存档了——还大着胆子,强行握住了师尊的左手。

不是不让拉衣袖吗?

那好啊,就当众抓师尊的手好了!

苍云秋没想到小徒弟如今这般胆大包天,居然当众强抓师尊的手,刚要不冷不热吐出一句“放肆”——结果下一刻,卫青檀更放肆了!

他居然用力将苍云秋负气之下,佯装冷漠的身子拉正回来,还跟小牛犊子一样,弓着脊背往下狠狠坠!

等并无防备的苍云秋正过身来,并且还微微弯了弯腰时,小徒弟立马垫脚,因为太突然,也太猛了,温热的嘴唇都撞到了苍云秋的耳垂上。

苍云秋分明感觉到,有一点湿湿滑滑的小舌尖,跟蛇一样飞快吐出了一点信子,在他的耳垂上舔过。

整个脊梁骨都绷直了,震惊卫青檀的大胆,放肆!

可实际上卫青檀并不是故意的。

不过是情急之下,没站稳,垫脚也只是因为师尊太高了,而自己接下来的话,又必须讲给师尊一个人听——天机不可泄露,纵然要泄露,也得小声再小声:

“师尊!越清流恐怕要摆鬼阵!别管元琅哥哥说什么,直接把越清流给捆了罢——”可随即卫青檀就发现,师尊额头上的三点红印在闪,因为离得特别近,他看得很清楚,原本艳丽如血的红印,居然黯然失色了,伴随着闪动,似乎很快就要消失了。

卫青檀愣了愣,随即惊问:“师尊你受伤了?!”

“并未。”苍云秋否认了。

不是受伤,而是灵力即将耗尽了。

自从来到蜀中,他就几乎没有休息过。原本上回在云陵,就因为灵力耗尽,而体力不支晕倒过。

虽然师兄及时赶来,并替他疗伤,还强制施法,让他陷入深眠,好好休息。

但还是没能完全养回来。尤其是被育魂树吸走了太多鲜血,灵力可以通过丹药,通过调息再度充盈金丹,但流失的那些鲜血,却没那么容易补回来。

来到蜀中后,又发生了太多事,使用传送阵,本就消耗灵力,苍云秋为了两头应付,一天之内要来回奔赴,又先后跟刑首,鹰使交手,后又因为陆北辰,而只身前往鬼域。

鬼域那种地方,吃人都不吐骨头的。

天都是黑的,一点活气也没有,到处游走着阴魂,以及恶鬼邪神。陆北辰是魔,而魔不太合众鬼的口味,所以才没有立马被吞噬,但也是早晚的事。

为了找寻陆北辰的下落,苍云秋着实费了不少力气,好不容易找着人后,陆北辰的魔体都被蚕食得支离破碎,整个人陷入昏迷,怎么都叫不醒。

苍云秋也是没办法了,只好再度用自己的血和大量灵力来补,也幸好他是神木化身,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把陆北辰完完整整补回去。

他当时后怕得厉害,幸好陆北辰是魔,要不然掉进鬼域里,只怕真没了。

后来实在是灵力不济了。苍云秋只能先将陆北辰送出鬼域,自己又在鬼域待了一段时间。

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灵力,又在自在观中跟一众刑首和鹰使打了起来——苍云秋只是表面看起来跟素日一样,风轻云淡,镇定自若。

实则体内金丹流转的灵力,不如鼎盛时期的一半!

只好再度吞下师兄赠他的回灵丹,强撑着把所有刑首,鹰使,通通打落高空。

速战速决。

苍云秋也是担心拖久了,会被察觉出端倪。

方才越清流挣脱他的法术束缚,就已然是苍云秋灵力告罄——所以,不是他不想出手,而是此刻确实乏力了。

纵然他再厉害,再强悍,终究还是会累的。

他只是不想让徒弟们担心而已。

尤其怕卫青檀担心。

这个孩子要是哭的话,苍云秋不知道得费多少心思,才能把人哄好,他总是觉得卫青檀年纪太小了,自己比他年长太多,应该怜语慰徒。

望着卫青檀写满担忧的眼神,苍云秋淡淡道:“无须惊慌,有为师在,必不会让你受伤。”

“可,可是师尊额头上的印记——”卫青檀声音都颤了,明显察觉到师尊突然变得很虚弱,他赶紧搀扶师尊的手臂,浑然管不了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他和苍云秋显得太过亲密了,着急地压低声道,“师尊!我应该怎么帮你?能把我的灵力渡给师尊吗?”

虽然他也清楚自己的灵力少得可怜,对师尊来说只怕就是杯水车薪。但他就是很害怕看见师尊虚弱的样子!

这对卫青檀来说,无异于是天塌地陷了。

卫青檀鼻子酸酸的,又道:“只要能帮到师尊,就算把我整个炖了,我也愿意!”

苍云秋突然发出一声轻笑,炖了?炖兔子?还是蝴蝶,菜青虫?亦或者是蛇肉羹和小狐貍?

师尊不吃炖肉。

师尊吃生肉。

收回惊鸿,右手轻轻按在卫青檀的头顶,极温柔,极悲悯,声音如敲冰嘎玉一般清脆悦耳,却听得卫青檀大暑天的,狠狠哆嗦起来。

“你有这份孝心为师很高兴,但这并不足以让为师事后宽宥你,轻饶你。”

伴随着卫青檀的身子止不住地哆嗦,苍云秋的声音愈发低了,浅淡得跟阵晚风吹拂过花溪一样,温柔却实在轻不可闻。

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。”

“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来承受师尊的怒火了,对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