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章 压一头 只能是嫂子。
“我得想想怎么对付他好。”
“先前已经给他宗里闹过麻烦, 再闹一次没新意,可其他和他有关的地方.....”
沙哑的声音为难地拖长。
“只能用桃壤那段剧情把他困住,逼着他下线。”
斯文声音顾虑:“我记得你大纲里的桃壤灵脉崩毁在挺后面, 放到前面来, 不会生硬吗?”
“也是。”
“明谣二十二年的剧情, 再往前拉, 也至少要得铺垫两年。”沙哑的声音烦闷。
“这样, 我从现在写到的部分立刻开始铺, 改到明谣十年得了。”
“可以。”
斯文的声音道:“你要是真不想写他, 就这样少给他些笔墨, 过两年送他下线。”
“至于他后边什么时候再出现,后边再说。”
“说不定过去三五百章,都没人能记得这号人物。”
沙哑的声音这才满意。
后面,两个人开始聊起了生活上的琐事。
什么“家里催着结婚”、“房价又跌了”,问月鼎还能听懂。
可“放在楼下的外卖被人偷了”究竟为何意,问月鼎实在是摸不着头脑。
抱怨声音越来越小,直到消失不见。
自始始终, 问月鼎无从得知所谓“男主”的名姓。
似乎对那位“作者”来说, 不光他这个路人甲不重要, 男主角也只是挣钱的符号而已。
问月鼎眨了下眼。
“月鼎。”
许逐星实在忍不住,凑到他跟前:“为何要我噤声?”
问月鼎问他:“你可有听到两个男子的交谈?”
“我只听到了你说话的声。”许逐星蹙眉, “所以究竟怎么了?”
问月鼎揉了揉额角:“我梦到、听见了很离奇的事, 若是说出来, 你恐怕都不信。”
“你说。”许逐星信誓旦旦。
“我一定会信。”
问月鼎简单同他概括了今日的遭遇,末了,他补充道:“方才的话,应当是夹杂在从灵脉里传出的灵力中, 才能被我听见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,是沙泽灵脉在故意吓唬你?”
“所以才会扰你清梦,让你幻听。”
“不像。”问月鼎轻轻摇头。
“它不像在挑衅。”
“我反倒是在梦里,感知到了很重的歉意。”
歉意。
一个凡人说灵脉流露出此等情绪,何其自大。
可它透给问月鼎的情绪的却与歉意近似,甚至能到达忏悔的地步。
“而且若是挑衅,他为何会让我听那两位陌生男子的对话。”
问月鼎疑惑:“他们说的词,我根本听不懂。”
“那可能是很多年前,哪个修士的口癖,让它学了去。”
许逐星靠着他,安慰道:“不说其他,什么配角、主角肯定是瞎扯,天修不可能绕着一个人转。”
“早说了要你平日少看点话本,日有所思夜有所梦。”
“我最近就看了两本。”问月鼎辩解,“而且没类似的情节。”
“那就是你之前看的话本。”许逐星环着问月鼎的肩,“总之别太担心,就算你是个过路人,那我这么倒霉,肯定也是过路人。”
他同他对视,露齿笑:“咱们两个配角凑一块,不是很登对吗?”
问月鼎诡异地停顿了片刻,才应声。
“逐星,我想早些到桃壤去看看。”
现在是明谣八年,距离十年至少还有一年多。
既然知道有可能发生,他再坐以待毙等着出事,实在是太蠢了些。
“行啊,你去哪我去哪。”
“反正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,本就是桃壤。”
两人聊了会闲话,问月鼎的睡意渐起。
可吹掉灯,许逐星不再言语,问月鼎脑中又蹦出那些词句。
良久,他搂住许逐星,思绪翻涌。
“逐星,我.....”
“问月鼎。”
许逐星打断他的话,干脆利落地扯起他的衣襟。
“你要实在睡不着,非得胡思乱想给自己找不痛快,咱们不如干点助眠的正事。”
问月鼎看着他,瞳孔在黑夜里发出淡淡的光:“我只是在想,你当初决心同我一道走时,心里想着什么?”
他还记得一开始想要许逐星同他一道,只是他想偷懒而已。而十六岁的许逐星肯跟着他,或许是愧疚,也或许是欣赏。
“想跟就跟了。”许逐星神色不自然了一瞬。
他向来不爱说煽情的话。
“看你又好看又白又有钱,虽然懒但是事少,跟着你吃穿不愁。”
“瞎说。”问月鼎眼中尽是笑意。
“你要是图钱,我见你第一面,你就该偷我钱袋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那会没睡着。”
许逐星挑眉:“你不懂,不偷小钱,才能偷到好宝贝。”
“哪里有好宝贝?”
“这!”
回应他的,是许逐星紧紧的拥抱。
“哥。”两人紧密相连的时候,许逐星突然哑声道,“其实那会,我真不知道我该往哪去了。”
去哪,哪都不欢迎他。
问月鼎他刻意的收缩引得头皮发麻,他停住动作。透过许逐星的瞳孔,问月鼎看到了浑身布满情欲的自己。
三年前彼此揣着心事的他们,如今坦诚相待着。与其说是旅途带给人改变,不如说是同路人改变了彼此。
“我就想,你看着人还不错,我跟你走,帮帮你,也想想我后面怎么走....你继续...”
许逐星自己动了动腰,眯起眼:“不过,也可能是我那会聪明。”
他得意忘形:“知道老天要给我送漂亮媳妇了....嗯....”
他的声音变得断续,喘息声交织在一起。
先前,谁也不知道这趟或许本没有正确终点的旅行,该在哪停住。
可现在,问月鼎有预感。
他们第一趟旅行的终点,就是桃壤。
三日后。
明鹫宗来的修士们走了七成,只剩下还在休养的问月鼎,以及留下来帮忙善后的人。
凌苍粟也向问月鼎辞行。
“和语阁的假没结束,我要去一趟桃壤。”
他语带轻松:“是族里的事,不用担心。”
“我长这般大,还没回过白泽的栖息地。”问月鼎忙道,“舅舅能否带我和逐星一程?”
凌苍粟正色:“抱歉,我不能带你走。”
“你现在的身体状况,尽量还是别承受过远的传送。”
“可我梦到了,桃壤的灵脉最近会出事。”
“听着的确反常....舅舅知道了,会多留心。”
听完问月鼎描述的梦,凌苍粟的表情愈发严肃:“等到你身体好些,舅舅也随时欢迎你回家看看。”
送过舅舅,两人一道往回去。
听到膳房今日来了许多新鲜的菜,许逐星心血来潮,非要给他做能让妖不掉毛的饭吃,还不让他看。
问月鼎拦不住,只能任由他去了。
他接着往前走,察觉到有人悄悄跟着他。
“海晏。”问月鼎侧目看去。
“兄长。”
问海晏从一根柱子后面探出头。
他神色恹恹,欲言又止。
问月鼎主动走到他跟前。
他开门见山:“你这几日,是在躲我?”
“.....我不是在躲兄长。”
问月鼎不置可否。
“你可有时间,让兄长请你喝杯茶?”
“当然!”问海晏忙道。
他被问月鼎领着走,路过问月鼎和许逐星的居所。
可问月鼎没停下脚步。
他同他解释:“里面地方窄,去茶室方便些。”
地方窄,可兄长却甘愿和他挤一起睡。
先前,兄长的屋,他能随便进。
可现在,兄长和旁人有了秘密。
问海晏呼吸急促,沉默地点头。
沸水发出咕嘟声。
问月鼎老练地泡了茶,替问海晏倒上。
“抱歉。”他盖上茶盏,“我原本想着,不该太突兀同你说。”
“可若是因此与你产生隔阂,实在不值当。”
“......”
问海晏攥紧茶盏,又被烫得松开。
“当心手。”问月鼎在心里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