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总说他爱你,可真正的爱,不是让你一次次置身险境,不是让你为他放弃自己的一切,更不是让你的父母日夜活在恐惧里。真正的爱,应该是让你变得更好,让你平安喜乐,让你知道有人会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
可工藤新一给你的,是什么?是一次次的担惊受怕,是一次次的生死考验,是让你慢慢失去自我,变成一个围着他转的影子。你真的觉得,这样的爱,值得你付出一切吗?”
英理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却依旧带着沉甸甸的重量,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,砸在小兰的心上。
她靠在沙发背上,闭上眼睛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
仿佛刚刚那番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。窗外的夜色更浓了
过了许久,英理才缓缓睁开眼,目光落在小兰身上,那股歇斯底里的情绪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脆弱的柔软,声音也轻得像一阵风,却字字敲在小兰耳中:“小兰,其实妈妈也会害怕,会怕的要死。你知道妈妈来到这里的时候,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放松,第一次想就这么轻松地活着,不用再提心吊胆,因为这里是中国。就算不用再做法官,我也心甘情愿,我从来没想过,自己竟然会贪恋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。”
“我真的很开心在这里,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活得这么轻松。我跟司正、洛云,还有志保这一世的爸妈——哦,该叫洛保了,跟他们相处的时候,我不用端着所谓‘法律女王’的架子,不用去想下一场官司该怎么打,不用去担心你和你爸爸会不会在下一秒陷入危险。他们是大家族出身,家里有人是集团高管,有人是高干,还有做警察的,各行各业都有,可他们从来不会因为我的身份、我的国籍对我另眼相看。”
“他们跟我聊的从来不是什么身份地位、名利财富,只是会问我吃没吃饭,要不要一起做点小点心,晚上要不要去逛夜市吃宵夜。我曾经很疑惑,他们这样的高知家庭,怎么会把心思放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,难道不该摆着贵族的架子,谈论些高端的话题吗?可他们告诉我,‘显摆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?到最后还不是都要带进土里’。他们说,真要显摆,不如把心思花在实处,就像家里那些看似普通的一次性杯子,其实是黄金打造的,连电线都用了最好的材质,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,比嘴上的身份炫耀有用多了。”
“他们还说,身份从来不是拿来显摆的,就算有人张口就说‘我是谁谁谁’,难道别人就会平白给你开后台?开后台也要有对应的能力,不然只会把事情搞砸。就像做医生的,如果靠后台上位,没有真本事,最后害的是病人,自己也早晚身败名裂。他们家有集团公司要继承,有那么多产业要打理,可从来没有什么勾心斗角,选谁做继承人都无所谓,一家人只要和和睦睦的就好。甚至他们家还有个叔叔是养子,可他们说,血脉从来决定不了一切,养子也能撑起家里的一片天,亲情从来不是靠血缘绑着的。”
“小兰,你知道吗?每次跟他们在一起,我都觉得自己才像个活生生的人,而不是那个冷冰冰的、只会在法庭上唇枪舌剑的律师。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去跳广场舞,跟着大妈们扭着腰肢,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;可以蹲在路边吃烤串,辣得直吸气却笑得合不拢嘴;可以窝在沙发上看无聊的肥皂剧,哭得稀里哗啦也没人笑话我。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,却是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。”
“在日本的时候,我总觉得自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,线的那头是你和你爸爸,是那些没完没了的危险。我必须时刻保持冷静,必须变得强大,才能在你们遇到麻烦的时候撑住一切。可在这里,我终于可以放下那根线,不用再做什么无所不能的法律女王,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女人,一个能享受生活的人。”
“我有时候会想,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牵绊,我会不会也能活成这样?
如果你们也能离开那个充满危险的环境,不用再围着工藤新一的世界打转,
是不是也能像我一样,活得轻松又快乐?小兰,妈妈不求你大富大贵,不求你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,只求你平平安安!
那让你清醒过来,不要又回到他的主角世界,不在他的世界了,但是遇到有的时候你的思维总会被拉回去,妈妈真会疯掉的!
英理说着,抬手轻轻碰了碰小兰的脸颊,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,
“那些人嘴里的‘小三’简直是无稽之谈!志保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活下去,想摆脱组织的阴影,她什么时候对工藤新一有过逾矩的心思?倒是某些人,拿着‘青梅竹马’当幌子,就把所有情谊都歪曲成爱情,难道从小一起长大,就必须绑死在爱情里吗?”
她猛地转向小兰,眼神里满是痛心,语气却依旧带着质问的锋利:
“你爸爸和我是青梅竹马,可我们走到一起是因为互相喜欢、互相理解,
不是因为这四个字的绑架!你和工藤新一,才不过是高中生,连成年都没有,
连什么是真正的爱都未必懂,就被这些虚头巴脑的标签套牢,还任由别人把脏水泼向志保
“还有那些骂志保的人,他们根本不知道志保经历过什么。她在黑暗里熬了那么多年,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光,却要被贴上‘小三’的标签,换成是他们的女儿、他们的亲人,他们能咽得下这口气吗?
”英理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里的愤怒化作深深的无力,
爱哭鬼’?你真觉得这是宠?小时候他这么叫,或许是童言无忌,
可长大了还挂在嘴边,不过是把你的眼泪当成了理所当然的模样!你生气让他别叫,他嘴上应着,转头又抛在脑后,
这哪里是尊重?不过是仗着你不会真的怪他,肆意拿捏罢了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背对着小兰时,肩膀还在微微发颤,语气却依旧字字清晰:“他带你翻墙、带你跟着他乱跑旅游,
什么时候问过你愿不愿意,什么时候考虑过我们做父母的会不会担心?
你明知道他的身份藏着多少危险,还一次次跟着他涉险,他非但不拦着,反而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陪伴,这就是你口中的‘青梅竹马’该有的样子?”
英理猛地回过身,指尖用力点了点桌面,声音陡然拔高:“我再跟你说一遍,青梅竹马就是发小!是可以并肩长大的情谊,不是绑着你必须做他恋人的枷锁!男生和男生也能是青梅竹马,女生和女生也能是,
凭什么到了你和工藤新一这里,就被扭曲成了非他不嫁的理由?”
“还有那些喊着‘小三’的人,不是不懂,是坏!”她的胸腔剧烈起伏着,
眼里满是对那些言论的鄙夷,“连‘小三’的定义都拎不清,
就敢往志保身上扣帽子。你们连高中都没毕业,连婚都没结,哪里来的小三?
他们不过是拿着自己狭隘的想法,往别人身上泼脏水,既蠢又坏!”
恨不得立刻就嫁给他,可你连大学都没毕业,连自己的人生方向都没定,就急着把自己困在他的世界里。你说他爱你,可我只看到你被他洗了脑,心甘情愿为他放弃所有,连一分彩礼都不要就想嫁,这哪里是爱,是把自己活得太卑微了!”
她抬手按了按眉心,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的苦涩,像是想起了时光机里看到的那些画面:“我在时光机里看得清清楚楚,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子模样,跑过来跟家里说要用三百万彩礼娶你。
我当时就跟你爸爸说,这点钱根本不够,要娶我女儿,三百亿都未必能换她后半辈子的安稳!可他呢?他记着的从来不是这份重视,反而把他妈妈的话奉若圭臬。”
英理的声音猛地拔高,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,指尖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白:“他妈妈说要环游世界,还说‘有本事让你心甘情愿分毫未取地嫁给他’,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母亲该说的话吗?
这是把你当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物件!而上一辈子,你真的就照着她说的做了,
分毫未取地奔向他,为他改变自己的喜好,为他收敛自己的光芒,一步一步把自己活成了他的附属品,你到底图什么?”
她向前半步,伸手轻轻攥住小兰的手腕,力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
眼里满是痛惜:“毛利兰,你是我的女儿,是那个会空手道、会照顾身边人、闪闪发光的女孩,你独立的人呀!
不是谁的附庸!上一世你已经走了错路,这一世我绝不会看着你再重蹈覆辙,为了一个不懂珍惜你的人,弄丢了最珍贵的自己!”
小兰,我是你的亲生妈妈,我怎么会骗你?这些话不是我凭空编造的,是我亲眼在时光机里看到、亲耳听到的真相,那些画面就像刻在我脑子里一样,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。你想想,从你执意要当着他妹妹的面穿嫁衣,到你心甘情愿不提任何条件就想嫁给他,这些事背后的弯弯绕绕,我全都看在眼里,你难道就不觉得背后发凉吗?”
她缓缓松开小兰的手腕,起身走到客厅的置物柜旁,指尖抚过冰冷的玻璃柜门,声音低沉而郑重:“我们能来到这个世界,难道你真的以为只是巧合?是时空管理者给了我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,可你还执迷不悟。我这里留了一份录音,还有一段视频,就存在那个平板里——”
她抬手指向茶几上的银色平板,顿了顿又补充道,“但我要告诉你,这份东西很特殊,
一旦打开看过,就会立刻消失,因为这是不该存在于这个时空的痕迹。可里面记录了所有你想知道的事,
记录了他是怎么一步步让你围着他转,记录了你的所有选择和背后的真相,你自己去看,一字一句,一帧一画,都由你自己判断。”
英理走到平板前,将它推到小兰面前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:“你总说你喜欢旅游,会和园子一起出去散心,可除了这些,你还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吗?除了空手道,你还为自己培养过什么爱好,追求过什么梦想?你甚至连自己的爸爸都忽略了,他笨手笨脚地学着织毛衣,你可有认认真真问过他一句累不累,可有亲手为他织过一件哪怕最简单的围巾?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工藤新一身上,却忘了身边最该珍惜的人,忘了自己本该拥有的人生。”
她后退几步,靠在沙发扶手上,看着小兰僵在原地的身影,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:“你去看,去看那段视频里的内容,
看看从小孩子的那一刻起,甚至从我们两家刚认识的时候开始,
他是怎么一点点影响你的!
他是不是有意无意地让你觉得,你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他?
是不是让你慢慢觉得,照顾他、陪着他是理所当然的事?
你看看你对爸过的那些话,是不是总带着不耐烦,却对着工藤新一永远温柔迁就!情愿对吧?!
小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平板,指尖微微颤抖着,想去触碰,却又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缩回手。英理看在眼里,心里的无奈更甚,却依旧硬着心肠说道:“你不敢看吗?还是你害怕看到真相后,连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都崩塌了?我给你时间,你自己打开看,看完之后,再告诉我,他到底爱你什么,又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付出。”
小兰深吸一口气,终于伸出手握住了平板,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
让她打了个寒颤,
她的手指在开机键上犹豫了许久,最终还是按下了按钮。
屏幕亮起的瞬间,
一段模糊的影像开始播放,里面是她和工藤新一的点点滴滴,从孩童时期的嬉闹,
到少年时的相伴,再到他变成柯南后的种种依赖!
然后他叫你,我想问一个他对谁不救?
你再仔细看!看工藤新一对志保的毫无戒备,他会把组织的秘密跟她分享,
会在她面前卸下所有防备;对元太、步美他们
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眼眶红得吓人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他喊你的名字喊得撕心裂肺,可真到了无能为力的时候,还不是只能让别人来帮忙?你爸爸一次次跟在你们身后收拾烂摊子,你有没有想过,我这个做妈妈的,每次听说你出事的消息,心都要揪成一团?如果你们真的因为他出了什么事,我会疯的,小兰,你懂吗?”
英理猛地抓住小兰的胳膊,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肉里,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:“你怎么不敢说话?难道你真的想让妈妈疯掉吗?上一辈子我被蒙在鼓里,他在我面前装得乖巧懂事,在你爸爸面前却又是另一副模样。等我知道所有真相的时候,看着你为他变得面目全非,看着你一次次在鬼门关徘徊,我差点就真的疯了!我整夜整夜睡不着,盯着你的照片哭,恨自己没能早点拉你回来,你知道那种滋味吗?”
平板里的画面还在滚动,恰好切到小兰一次次昏迷的镜头:有被凶手打晕在仓库里的样子,有被毒药迷晕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模样,还有在爆炸案里被气浪掀翻昏迷在废墟中的画面。
每一帧都像一把刀,狠狠扎在英理的心上,也让小兰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“你看啊!”英理嘶吼着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,“这些画面你敢看吗?
你昏迷的时候,我和你爸爸守在病床前,连大气都不敢喘,
生怕一睁眼就失去你。
他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,你却还把他当成全世界,你对得起我和你爸爸的担惊受怕吗?”
英理的哽咽声戛然而止,转而化作带着血泪的质问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小兰的心上:
“所以!为了一个男的,你连亲妈都不顾,甚至把你爸也牵扯进去,上一辈子!
小兰,你有没有想过妈妈会疯掉?会失去你和你爸爸?我真的会变成疯子的!这些话我从来不敢当着你爸爸的面说,我怕他也跟着崩溃……”
“毛利兰!”
英理的嘶吼刚落传来毛利小五郎带着睡意的惊惶喊声:“英理?什么会疯掉?你别吓我啊!”
隔壁房间的园子和和叶也被这阵动静吵醒,揉着眼睛推门出来,
园子一眼瞥见茶几上的平板,看清画面后忍不住惊呼:“这视频怎么回事?
:“这视频怎么回事?怎么看着这么眼熟,不会是上一辈子的事吧?”
平板的画面还在滚动,此刻正切到工藤新一还没变成小孩子时的场景:河边,他牵起小兰的手,又慌忙把她的手塞进自己衣兜,装作不经意的模样;英国的街头,他借着父母的名义故意制造和小兰独处的机会;还有游乐园里,他本该陪小兰却偷偷跟踪可疑人物,最终被打晕喂下药物变成柯南的瞬间;以及他救下贝尔摩德、拿着药罐变回柯南,甚至在帝丹高中把其他女生当作推理对象,最后又把目光落回小兰身上的片段。
画面跳转,镜头切到了宫野明美和志保的对话场景。
昏暗的房间里,明美端着一块草莓蛋糕走到志保面前,笑意温柔:“志保,吃蛋糕了。我倒是有喜欢的人,不如你也交个男朋友,别总闷在实验室里。”
穿着白大褂的志保转过身,脸上没什么表情,声音“男朋友?我没这个打算。不过,你有?
不会是那个男人吧?
他根本不可信!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?别以为你撞了他、照顾他,就对他产生情愫!
以为你撞了他、照顾他,就对他产生情愫。”
她上前一步,抓住明美的手腕,语气里带着急切的警告:“还有组织派你去执行的任务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们撒谎了。你怎么还信这些狗屁承诺?如果他们真的信我,就不会从小到大把我困在监控里。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吗?你是不是在广田那里待久了,忘了自己叫宫野明美?”
志保的声音陡然拔高,眼眶泛红:“我说了这个任务你不能做!你的手不能沾脏东西,你要做天使,像妈妈一样的天使,别管我行不行?我自己修改的药物,我自己处理,就算毁了我也认,不需要你掺和,我也不会离开那个鬼地方——我为什么要走?我们没得选!”
明美却轻轻掰开她的手,眼里带着执拗的希望:“他不会骗我的,信我一次好不好?我们一定会离开的,你配合我,在组织里帮我一把,行不行?”
“我不答应。”志保猛地甩开她的手,转身背对着她,声音冷得像冰,“以后我们也别见面了,如果你执意要做这件事。而且我已经走到组织核心位置了,不能走!我快能接触到爸爸妈妈留下的研究了,
我不可能走,我想知道银子弹计划到底是什么,我想完成爸爸妈妈的心愿。”
平板的光映在小兰脸上,她看着画面里明美失落的神情,
看着志保决绝的背影,又想起英理方才的话,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我不相信就是不相信,那个混蛋我怎么知道安的什么心?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相信的人,从来都没有!”
她猛地挥开桌上的蛋糕盘子,瓷盘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,奶油和草莓酱溅了一地,如同她支离破碎的信任。“爸爸妈妈的研究被组织篡改,他们到死都背着叛徒的骂名;我在组织里像个提线木偶,连呼吸都被监视,你觉得我还会相信谁?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会带我们离开的男人?还是相信组织那些虚假的承诺?”
志保的眼眶红了,却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,她揪着自己的白大褂领口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:“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?可离开的代价是什么?是我们姐妹俩都变成组织的枪下亡魂!我留在核心位置,至少还能攥着一点筹码,至少能护住你,可你偏偏要往火坑里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