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抢救食物中毒患儿时,她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不曾合眼。
“她曾经冒着生命危险从着火的手术室里转移病人。”王主任喃喃道,“这样的人怎么会……”
而这一切,都要从两年前那个春天的匿名电话说起。
裂痕
“你们医院有个姓周的未婚女人,勾引有妇之夫。”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,说完就挂断了。
院办主任叹了口气,这样的投诉无凭无据,实在无从查起。
但真正的风暴很快来临。一个星期后,李晓明的母亲王秀英直接找到了周丽华的办公室。
“我是李建国的爱人。”这个穿着得体、气质文雅的女人开门见山,“我丈夫有家庭,有孩子。请你自重。”
周丽华愣在原地,手里的病历本散落一地。她不敢相信,那个说会离婚娶她的男人,竟然让妻子找上门来。
当晚,她在医院后院的小树林里质问李建国:“为什么把你妻子搬出来?”
“她发现了我们的照片,逼问我,我实在没办法……”李建国眼神闪躲,“你再给我点时间,最近别来找我。”
接下来的两个月里,王秀英又找了周丽华两次,最后一次还带着医院的工会主席。从那时起,周丽华感觉全医院的人都在她背后指指点点。
“你们不让我好过,”一次争吵中,周丽华对王秀英说,“我就让你们的孩子不好过!”
毁灭的倒计时
一九九三年五月二十七日,星期四,周丽华的休息日。
她再次给李建国打电话,对方一听是她的声音就挂断了。听着电话里的忙音,周丽华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崩断。
深夜的宿舍里,她伏在写字台上,一字一句地写着绝笔信:
“亲爱的同事们: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,我已经走上了不归路。
两年前的那个雨夜,李建国趁我父亲病重、弟弟在外地,以探病为名来到我家,用暴力夺走了我的清白。我三十年坚守的纯洁,就这样毁于一旦……”
写到这里,泪水模糊了字迹。
五月二十八日清晨,她将行李寄存在天津站小件寄存处。回到宿舍,她在写字台玻璃板下压了一张纸条:
“永别了,这个让我又爱又痛的世界。结束吧,我这可笑又可悲的一生。”
字体娟秀工整,就像她平时书写的护理记录。
审判日的眼泪
法庭上,当公诉人出示现场照片时,旁听席上响起一片抽泣声。
“被告人周丽华,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?”审判长问道。
周丽华抬起头,目光扫过旁听席上曾经的同事:“我是有错,但李建国才是罪魁祸首!他毁了我的一生……”
这时,法庭开始播放李晓明的伤情录像。
投影屏幕上,孩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仅存的右眼里满是恐惧。
当护士想要给他换药时,他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,全身剧烈颤抖。他的双手手指已经粘连在一起,像一对变形的爪子。
周丽华终于低下了头,法警注意到她的手指在被告席上抠出了血痕。
“我认罪。”她声音微弱,“但我当时真的……真的犹豫了很久……”
辩护律师试图强调周丽华有十五个小时的犹豫期,且选择在夜深人少时动手,“最大程度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”。
但公诉人严正指出:“一个八岁孩子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摧毁!百分之三十二的烧伤面积,左眼失明,双手功能丧失,这样的后果还不够严重吗?”
医疗鉴定报告显示:李晓明需要经历至少十年的康复治疗,进行二十余次整形手术,且终身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
尾声
周丽华最终被执行死刑。
而李晓明的故事还在继续。他的床头还放着一个残缺的变形金刚,那是父亲在悲剧发生前承诺的生日礼物。只是,他再也不能用那双小手把玩它了。
每个夜晚,他都会在噩梦中惊醒,哭喊着:“周阿姨,疼……”
而这一切,都始于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,一顶白色的太阳帽,和一句温柔的谎言:“阿姨带你去玩,好不好?”
这个问题的答案,将永远刻在一个孩子破碎的身体和心灵上,成为永难愈合的伤疤。
(根据真实案例改编,文中人物均为化名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