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1章 昆明变乱(2 / 2)

“是啊将军,大中朝的火器太厉害了,咱们根本挡不住!”

“将军,为了弟兄们的性命,您就答应吧!”

李定国站在帐内,听着外面的呼喊声,心如刀绞。他知道,军心已经涣散,再坚持下去,只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。他咬了咬牙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传我命令,立刻把还能跟着走的队伍集合起来,连夜向昆明进军!”

当晚,三千余名精锐将士趁着夜色,悄无声息地拔营出发。这些人就是大营里,他李定国最后还能调动的兵马了。队伍清一色轻装,马蹄裹着破布,刀刃裹着布条,连咳嗽都要捂着嘴,在漆黑的山道上疾行。李定国一身红甲,走在队伍最前方,腰间佩刀的刀柄被他攥得发烫,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。

大军急行军一日一夜,于第二日午夜抵达昆明城外,此时的昆明城,城门紧闭,城头的“中”字大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守城的士兵大多是孙可望的旧部,早已没了警惕心,不少人靠着城墙打盹。

“按计划行事!”李定国低声下令。早已在城做好准备的张其勇,暗中已联络了好几个昆明城内不满孙可望投降的将领。张其勇早已跟当值的同僚串班,就为给李定国大军开城门。

此刻见大军抵达,张其勇立刻指挥手下打开了西城门。

“杀!”李定国一声令下,三千将士如猛虎下山般冲入城中。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,街道两旁的民居里,百姓们被惊醒,却不敢点灯,只能躲在门缝后,惊恐地看着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。李定国率军直奔秦王宫,沿途遇到的少量巡逻兵,根本来不及反应,就被砍倒在地,鲜血很快染红了青石板路。

此时的秦王宫内,孙可望正搂着美妾,在大殿内饮酒作乐。案几上摆满了山珍海味,丝竹声不绝于耳,他正得意地向身边人吹嘘:“等大中朝的册封诏书一到,本侯便是平南侯,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!李定国那个蠢货,非要顽抗到底,早晚得死在大中军的枪炮之下!”

话音刚落,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,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和士兵的惨叫。孙可望脸色骤变,猛地站起身:“怎么回事?!外面发生了什么?”

“将军!不好了!李定国率军杀进来了!已经突破宫门了!”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,脸上满是血污,声音带着哭腔。

孙可望吓得魂飞魄散,酒意瞬间醒了大半,连忙推开美妾,抄起身边的佩刀:“快!护驾!给我挡住他们!”

可此时的王府亲兵,早已乱作一团。李定国的将士个个悍勇,如入无人之境,沿途的抵抗被一一击溃。大殿的朱红大门被一脚踹开,李定国手持滴血的佩刀,带着亲兵闯了进来,目光如炬,死死锁定孙可望。

“孙可望,你这卖国求荣的奸贼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
孙可望吓得双腿发软,握着佩刀的手不住颤抖,色厉内荏地喊道:“李定国,你敢以下犯上?本侯已是大中朝的平南侯,你杀了我,便是与大中朝为敌!”

“哈哈哈!”李定国放声大笑,笑声中满是嘲讽,“你这卖主求荣的狗贼,也配提大中朝?我今日杀你,既是为大明除奸,也是为天下百姓报仇!”

说罢,李定国纵身一跃,挥刀向孙可望劈去。孙可望慌忙举刀抵挡,早前英勇无敌的孙可望,这两年里养尊处优,武艺早已荒废,一身的肥膘,哪里是李定国的对手,只听“铛”的一声,佩刀被劈飞,刀刃顺势划过他的脖颈。

“噗嗤”一声,鲜血喷涌而出,孙可望捂着脖子,眼睛圆睁,满是不甘和恐惧,缓缓倒在地上,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。他的美妾和身边的侍从吓得瘫倒在地,哭喊着求饶,却被李定国的亲兵一刀一个,尽数斩杀。

杀了孙可望后,李定国下令关闭城门,在昆明城内展开了血腥的清洗。“凡孙可望旧部、亲信,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卒,一律格杀勿论!”他的声音冰冷刺骨,在空旷的秦王宫大殿内回荡,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。

三千将士分成数十支小队,如同撒开的天罗地网,遍布昆明城的大街小巷。秦王宫的侍卫、各营的军官府邸、城防的驻守部队,甚至连负责粮草转运的小吏宅院,都成了清洗的目标。李定国骑着战马,亲自在街头督战,红甲上的血迹尚未干涸,眼中没有丝毫怜悯。

“将军,西城门外大营的守将刘三虎拒不归降,还带着亲兵抵抗!”一名校尉策马赶来,脸上溅满了血污。

李定国勒住马缰,冷声道:“带人去平了他!告诉弟兄们,顽抗者,夷其三族!”

西城门外大营内,刘三虎确实带着数百名亲兵负隅顽抗。他是孙可望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,深知自己投降也不会有好下场,只能拼死一搏。大营的辕门紧闭,士兵们架起鸟铳、弓箭,对着冲过来的李定国部猛烈射击。可他们的鸟铳、弓箭数量有限,根本挡不住李定国麾下将士的猛攻。

“上云梯!”校尉一声令下,十几架云梯同时架在营墙上。士兵们踩着云梯往上冲,手中的长刀挥舞,将城墙上的守军一个个砍翻。刘三虎提着大刀,在城墙上亲自督战,接连砍倒了几名冲上来的士兵,可很快就被数名士兵围住。他虽然悍勇,却架不住人多势众,几个回合下来,身上就添了好几处伤口,最终被一刀刺穿胸膛,尸体从城墙上摔了下去。

大营被攻破后,数百名亲兵要么战死,要么投降,可投降的士兵也没能逃过一劫。李定国赶到时,见地上跪着一片俘虏,眉头都没皱一下:“孙可望的余孽,留着也是后患,全部斩了!”

刀光闪过,鲜血染红了大营的地面,惨叫声此起彼伏,让人不寒而栗。

与此同时,城南的户部主事府邸内,主事王谦正收拾细软,准备逃跑。他是孙可望的小舅子,平日里仗着孙可望的权势,在昆明城内作威作福,鱼肉百姓。得知李定国进城清洗,他吓得魂不附体,带着家人从后门偷偷溜走,却刚走到巷口,就被一支巡逻士兵拦住。

“你是王谦?”带队的是个千总,上下打量着他,眼神冰冷。

王谦连忙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:“将军饶命!我只是个小吏,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,求将军放过我和我的家人!”

“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?”千总冷笑一声,“你借着秦王的权势,强占百姓田地,逼死十几条人命,还敢说没做过?我大军在外征战,你却暗中克扣我大军粮饷,还说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?”说罢,他抬手一挥,“给我斩了!”

刀起刀落,王谦的头颅滚落在地,他的家人吓得哭喊着求饶,却也被士兵们一一斩杀,无一生还。

清洗从午夜一直持续到次日正午,昆明城内血流成河。街道上、府邸里、大营中,到处都是尸体,有的是孙可望的将领,有的是他的亲兵,有的是依附他的官吏,甚至还有一些无辜的家眷。鲜血顺着青石板路流淌,汇聚成小溪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让人作呕。不少百姓躲在家里,不敢出门,只能透过门缝,看着这血腥的一幕,浑身发抖。

李定国坐在秦王宫的大殿内,身前的案几上摆着一杯凉茶,却一口未动。殿外传来的惨叫声、哭喊声响不绝耳,他却面无表情,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亲兵们不断来报,告知清洗的进展:“将军,城东大营已肃清,孙可望旧部三百余人尽数被斩!”“将军,王府残余侍卫全部伏诛!”“将军,依附孙可望的官吏已抓拿过半,正在逐一审讯斩杀!”

李定国微微点头,沉声道:“继续搜捕,一个都不能放过!凡是与孙可望有牵连的,一律斩立决!”

直到午后,清洗才渐渐平息。昆明城内,孙可望的旧部被屠戮殆尽,尸横遍野,原本繁华的都城,如今变得死气沉沉。李定国站起身,走出大殿,望着满城的血腥,眼中没有丝毫波澜。在他看来,只有彻底清除孙可望的余孽,才能稳固昆明的局势,才能继续抵抗大中朝的进攻,他可不希望再有自己率军在前线打仗,后面却有人开城投降的事情发生。

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斥候就匆匆来报:“将军,不好了!王铁牛的先锋,一个骑兵团已经到了北城外三十里处,陈永福的儿子陈德也率另一个团的步兵,距离昆明以西不到四十里了!”

李定国脸色大变,他知道,斥候发现的都只是先锋部队,后面肯定还跟着数以万计的主力部队。自己手头现有的不到一万人马根本不是两路大军的对手。大中军的马克沁重机枪和迫击炮威力无穷,守在城里只会被活活炸死。

“传我命令!”李定国咬了咬牙,做出了最后的决定,“焚烧粮仓,带上永历帝,即刻向南突围,前往缅甸边境地区!”

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,一把大火点燃了昆明城内的粮仓,浓烟滚滚,直冲天际。李定国带着亲兵闯入皇宫,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朱由榔架上马车,率领残余部队,趁着大中军尚未抵达,仓皇向南逃去。

很快,王铁牛的骑兵团已经逼近昆明城外,陈德的步兵也在快速推进。昆明城的城门大开着,城内一片狼藉,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粮仓,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血腥变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