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7章 淮上烽烟(1 / 2)

ps:最近总公司来检查,活太多,只能抽空加班码字,导致剧情bug较多,我会经常修改完善的。本小说番茄首发。

扬州城北门的吊桥刚放下,王广宇的马蹄就踏了过来。马蹄溅起的泥水打在城墙根的青苔上,混着城砖缝里渗出的潮气,透着股说不出的湿冷。

他翻身下马时,腰间的左轮手枪撞在马鞍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——这枪是武昌兵工厂新出的限量款左轮手枪,专门配备给团以上高级军官使用。

限量款左轮手枪还是六发弹仓,但装的却不再是纸壳铜头弹,而是换成了铜壳子弹,防潮防水性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,子弹因受潮哑火、射出无力的情况基本杜绝。同时握把形状根据成年男子手型进行了优化设计,还刻着细密的防滑纹,握在手里正好贴合掌心。枪身其他部件也都是用精铁铸造,更加的结实耐用。

“王提督!”扬州卫指挥使潘华龙领着一群将官候在城门洞里,见了王广宇,慌忙拱手。他身后的人里,有淮安营的参将刘子安,有高邮卫的千户。他们虽然个个喝兵血、吃空饷家里富得流油,但此时都穿着打补丁的甲胄,手里的腰刀要么锈迹斑斑,要么连鞘都没配全,就是怕给这位李明麾下头号战将留下腐败无能的印象。

王广宇没看他们,只是道:“都去官衙议事。”

进了新给他准备的提督衙门,王广宇对身后的参谋长马道明说道:“老马,把布防图拿出来。”

马道明立刻在桌上展开一卷牛皮图,上面用红笔标着密密麻麻的记号。王广宇的手指在图上划过:“潘指挥使,你麾下三千卫所兵,负责加固扬州城墙,城高必须加高三尺,城外的护城河要全部清理干净,三日内完工。”

潘华龙脸一僵:“提督,您也知道。这卫所兵大多是老弱,别说搬青石,能拿起锄头就不错了……”

“妈的,那就让你家的儿子、侄子们去搬石头!老子不管你怎么干反正三天后我要见成效!”王广宇打断他,目光扫过人群,“还有你,就是你!淮安营的刘子安参将,你那五千营兵,给老子去邵伯镇挖壕沟,从运河边挖到茱萸湾,沟宽两丈,深一丈五,沟底插铁蒺藜,沟沿架鹿栅,五日内必须见成效。”

刘子安缩了缩脖子:“提督,末将……末将麾下虽然名册上是五千人,可朝廷拨下来的那点饷银,只够养两千人的,挖那么长的沟,怕是……”

“不够就把你家亲眷都调过去!耽误了大事,老子枪毙你!”王广宇指了指旁边一个矮胖的千户,“还有那谁来着?就是你,你那一千人,负责往各防线运粮草,扬州西仓的三万石粮食,高邮的五千石粟米,必须在七日内全运到前线各营,少一粒米,老子军法处置了你!”

众人面面相觑,却没人敢再顶嘴。方才进城时,他们都看见了第一师的队伍——士兵们穿着统一的铠甲,背着带刺刀的步枪,腰间挂着手榴弹,一门门的大炮、小炮。队伍走过时,脚步声整齐得像刀切,连马蹄子都像踩着鼓点,这样的军队,哪是他们这些散兵能抗衡的?只能认命吧。

三日后,邵伯镇的工地上一片嘈杂。卫所兵们佝偻着腰,用铁锹往筐里装泥,筐绳勒得肩膀出血,却不敢停——新军的监军正举着马鞭站在土坡上,谁要是慢了,一鞭子就抽在背上。淮安营的兵稍强些,正搬着一筐筐铁蒺藜往沟底铺,那些三棱铁刺闪着寒光,扎在泥里像一排倒竖的獠牙。

“他娘的!老子当年跟流寇拼命时也没这么折腾过!”一个满脸胡子的老兵拄着铁锹骂道。旁边的人赶紧拽他:“小声点!没看见那边的新军监工?听说前儿个吴老二偷懒,被新军当场崩了,尸体就扔在沟里当填头!”

老兵脖子一缩,赶紧埋下头。远处的土坡上,闫晓辉的三团正在操练,士兵们趴在泥水里,步枪瞄着草人靶子,枪响时,草屑纷飞。周奎站在城墙上看见这幕,偷偷对刘参将道:“这哪是兵?简直是阎王爷的勾魂队……”

就在这时,北方传来消息——多尔衮亲率十三万满洲大军南下了。

消息是锦衣卫的密探带来的,李明亲自给王广宇下达了手令,上面的字迹透着寒意:“满八旗五万,皆为关外精锐;蒙古八旗三万,多是科尔沁部的骑兵;绿营五万,抽调自北直、山东、河南,号称‘辅战兵’,实则充夫役。”

王广宇捏着信纸,指节发白。马参谋长在旁边道:“都督分析说,吴三桂的关宁军和汉八旗被孙可望拖在西南,多尔衮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。”

“家底?”王广宇冷笑,“他老小子是怕再等下去,没了江南的赋税、湖广的米粮供应,龟儿子的就在北京就站不住脚了。”他走到地图前,红笔重重圈住徐州,笔往桌子上啪的一拍,“妈的,刘泽清在徐州有三万人,这老小子最是滑头,怕是要跑。”

话音刚落,就有派去背面侦查的斥候策马而来,一进屋就大喊:“提督大人,徐州方向有大股烟尘!刘泽清三天前率领麾下三万人马南逃而来!”

此时徐州以南的官道上,黑压压的人群正往南涌,旗帜倒了一片,不少人还扛着包裹,队伍里夹杂着马车、轿子,甚至还有女人和孩子——哪里是行军,分明是逃难。

“娘的,刘泽清这怂货果然跑了。”王广宇对马参谋道,“让王本强带三团去堵住邵伯镇以北的岔路口,告诉他,刘泽清敢进扬州地界,就给老子狠狠地打,强调好这是都督的命令!”

王本强是第二师的副师长,立刻带着闫晓辉的三团奔赴岔路口。

岔路口,他骑着匹黑马,手里把玩着李明赏的左轮,六发铜壳子弹早已上膛,枪身的防滑纹被手心的汗浸得发亮。见远处烟尘越来越近,对闫晓辉道:“让炮连把后膛炮架起来,迫击炮集中起来调到侧翼,各营连进掩体。”

六门后膛炮很快被推上土坡,炮口对准官道。闫晓辉在在炮位旁,一个炮兵副连长正在用标尺量着距离:“团座,距离三里,标尺调五,仰角二十度,正好能打到他们阵前。”

刘泽清坐在轿子里,听见外面的喧哗,撩开轿帘一看,顿时骂道:“他娘的谁挡路?”

家丁赶忙指着前方的阵地:“大人,是江南的新军!看样子有两千人!”

刘泽清掀帘下车,眯着眼打量了半天,突然笑了:“两千人就敢拦老子三万人?传我令,让张彪带一万人冲过去!告诉弟兄们,冲垮了他们,缴获的步枪、子弹都赏给他们!”

张彪是刘泽清麾下最能打的参将,此刻正骑着匹黄骠马,挥舞着丈八矛:“弟兄们,发财的机会来了!冲啊!”一万人马像潮水般涌过去,前面的举着刀枪,后面的甚至扛着锄头扁担,虽然喊杀声震天,却没半点章法,哪里像一支朝廷正规军?

“王师长,打不打?”闫晓辉握紧了炮绳。

王本强举着望远镜,看着已经冲到二里地外的乱兵,手指在左轮扳机护圈上摩挲:“鸣枪警告。”

工事后的士兵们,枪口朝天,“砰砰砰”的一阵脆响划破天空!子弹的硝烟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。“对面的乱兵听着,再敢前进我们就不客气了!”

乱兵们愣了一下,随即跑得更快了——他们以为这是吓唬人。

张彪还在马上喊:“别怕!他们就这点人!冲过去就赢了!”

“警告无效。”王本强放下望远镜,摇摇头,“开炮吧。”

六门后膛炮同时怒吼,炮弹拖着黑烟砸进乱兵中间。“轰隆!轰隆!”一声声巨响,泥土和碎尸被掀到半空,硬生生在人群中炸出个缺口。跑在最前面的几十人瞬间没了踪影,后面的人被气浪掀翻,哭爹喊娘地往后爬。

“迫击炮,自由射击!”闫晓辉大喊。

三十门迫击炮齐齐开火,炮弹像雨点般落在乱兵阵中。有颗炮弹正好落在张彪马前,战马受惊跃起,把他甩在地上。

张彪在几个家丁的搀扶下刚爬起来,就见对面的步枪又响了!

一根根黑洞洞的枪口平着指过来,一片硝烟升腾中,一颗铜头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,打在后面一个正在搀扶他的家丁胸口,血花溅了他一脸!

“娘的!真敢打!”张彪又惊又怒,挥矛就想往前冲,却被身边几个家丁拽着着往后倒。

随着军官们一声声“预备……放!”

“砰砰砰!”的枪声连成一片,子弹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白线。乱兵们像被割的麦子似的成片倒下,活着的再也不敢往前冲,转身就往回跑,把后面的人撞得人仰马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