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2章 藏在被角的心疼(1 / 2)

她想起刚才蜷缩时,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,胳膊紧紧抱着膝盖,下巴抵在膝盖上,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,牙齿咬着嘴唇,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,竟忘了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小女孩——龙骑卡片套匣的厚重质感、图标里藏着的勇气图腾、温水的暖意、桂花的香气,还有这熟悉的房间、顺手的水杯、翻旧的错题本、书架上的真题集,都是她握在手里的“武器”。

它们不是用来消灭恐惧和压力的,毕竟恐惧本就是人心的一部分,是对未知的本能反应,而高考的重量也真实存在,无法彻底根除。

但它们能让她在恐惧中保持清醒,在压力下记得自己是谁——是正在为梦想拼尽全力的高三生,是被榜样精神鼓舞、会为摘到一片桂花开心、会为解出难题欢呼的普通人;记得真实的触感是什么样的,是温水的暖、卡片的硬、花瓣的软;记得自己并非一无所有,身边满是生活留下的、触手可及的温暖。它们是用来守住自己的,守住那份清醒,守住那份“像榜样那样直面挑战”的笃定,守住“哪怕跌倒也能重新站起”的韧劲。

她合上套匣,轻轻放在水杯旁,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,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。夜空虽然依旧漆黑,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,却能清晰看见云层后隐隐透出的微光,像蒙着薄纱的萤火,微弱却坚定,一点点驱散着黑暗。远处的楼宇轮廓渐渐清晰起来,不再是深夜里模糊的黑影,而是有了淡淡的层次感。

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丝毫躲闪,只剩沉静的笃定,仿佛在与黑夜、与即将到来的高考对视,更像在呼应卡片套匣里藏着的骑士精神,轻声告诉自己:“怕什么?我握着的是假面骑士龙骑的信念啊。不管是深夜的恐惧,还是两百多天后的考场,我都能像别人守护重要之物那样,守护自己的梦想,一往无前。”

挂钟“咚”地敲过五点,沉闷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了两圈才散去,十月的黎明正带着独有的清冽与温柔,悄然临近。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湿气,拂在脸上凉丝丝的,却不刺骨,反而让人头脑清醒,连鼻腔里的桂香都变得愈发清新。

天际先褪去了浓墨般的黑,慢慢晕开一层静谧的靛蓝,像一块未被擦亮的蓝丝绒,带着沉稳的质感;随后,靛蓝里渐渐浸染上浅淡的藕粉,从地平线处慢慢向上漫延,像画师在画布上轻轻晕开的胭脂,淡而不俗;紧接着,藕粉中又融入了一丝鹅黄,颜色变得愈发柔和,像初生的嫩芽,带着生机与希望;最后,鹅黄渐渐转为橘红,在厚重的云层边缘镶上一圈细亮的银边,又慢慢转为金红,像谁用指尖轻轻划开了夜的幕布,将光明一点点洒向人间。

童筱薇站起身,走到窗边推开窗户,清晨的凉风裹挟着桂香扑面而来,吹动她额前的碎发。她低头看了看口袋里微微隆起的卡片套匣,指尖隔着布料轻轻摩挲着骑士纹章的轮廓,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信念在悄然呼应。远处的天际线已经泛起明亮的金辉,新的一天即将开始,而她的高考备战之路,也将在这份“骑士精神”的陪伴下,坚定地走下去。晨光中,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,像握住了属于自己的“信念之卡”,准备好迎接每一个挑战,直到抵达梦想的彼岸。

挂钟的指针悄悄滑到六点半,门轴在润滑油的浸润下,依旧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吱呀”,像是怕惊扰了这十月清晨独有的静谧——那是秋露未晞、桂香浮动的安宁,连空气都带着几分黏稠的温柔。童凯和陈佳萱拎着两只鼓鼓囊囊的保温袋,几乎是踮着脚蹭进了家门,鞋跟与实木地板接触时只敢用脚尖轻轻点地,连脱鞋的动作都放得极缓,皮鞋后跟蹭过鞋盒边缘,只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摩擦声——生怕任何一点声响,都会打碎女儿难得的酣眠。

童凯的脚步带着掩不住的沉重,黑色外套的肩头沾着夜露凝结的湿气,衣角蹭到了些许吧台的木质纹路印子,袖口还沾着一滴没擦干净的啤酒渍,泛着淡淡的泡沫痕迹,领口处甚至还残留着一根客人不小心掉落的发丝。身上混杂着麦芽酒的醇香、厨房油烟的焦香,还有一丝客人身上带来的烟火气,那是一整夜穿梭在喧闹人群里,调酒、上菜、结算账单留下的专属印记。

他把保温袋往餐桌上一放,肩膀瞬间垮了下来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,抬手重重晃了晃发酸的脖子,颈椎发出一连串轻微的“咔咔”声,声音压得极低,却难掩喉间的疲惫:“哎呀这一晚上给我折腾的,真是累死我了。咱家酒吧里面的客人可真多啊,从十点到后半夜,就没停过翻台,靠窗那桌一家三口点了三份招牌鸡尾酒,还加了两盘炸鸡,孩子闹着要气球,我还特意跑后厨找了个红气球给系上。”

“后来又来了一伙年轻人,吵着要续摊,点单的吆喝声、碰杯的脆响、骰子的滚动声,耳朵里嗡嗡的,到现在还没缓过来。给我这个老板和手下的员工都累的够呛,小李调酒调得手都抖了,我最后干脆撸起袖子帮忙端盘子、收桌布,腰都快直不起来了,刚才在楼下走的时候,腿肚子都打晃。”

说话时,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眼底的红血丝像细密的蛛网,在晨光里清晰可见,指腹按到眉心时,能感觉到皮肤下隐隐的酸痛,嘴角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,连眼神都有些涣散,要愣神片刻才能聚焦。

陈佳萱一边解着外套扣子,一边快步走向厨房,她的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的手腕上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洗洁精泡沫,指尖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洗碗、端滚烫的托盘,泛着不均匀的淡红色,指关节还有些僵硬地屈伸了一下,指缝里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油污——那是重复了上百次擦拭、端举动作留下的痕迹,虎口处甚至因为长期握托盘,磨出了一个浅浅的茧子。

她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带着细小碎花图案的白瓷盆,小心翼翼地把袋里热乎的豆浆倒进去,乳白色的浆液顺着袋口缓缓流淌,带着氤氲的热气,在盆里漾开细小的波纹,泡沫浮在表面,像一层薄薄的棉絮,模糊了她眼底的倦意,也驱散了清晨的微凉。“确实啊,今晚的客流量确实比以往要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