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说了不许跟着我!”
清脆的女声裹着怒火砸在地上,随即是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白瓷茶杯四分五裂,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光洁的地面,几名丫鬟慌忙垂首退出门去。
陆铃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转身便将雕花木门“砰”地甩上,从里头插上门闩。
“祝怀熙!你竟敢囚禁本公主!”
她咬着牙转身几步冲到软床前,扬起手狠狠捶了下去,锦缎被褥被砸出深深的凹陷。
似不解气,她脚步匆忙地走到梳妆台前,猛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。
薄如蝉翼的纱衣叠得整齐,银铃缀边的脚链泛着冷光,还有几件绣着鸳鸯的肚兜,每一件都精致得刺眼。
陆铃华盯着抽屉里那些刺眼的东西,胸腔里的怒火像被泼了油般窜得更高。
她猛地伸手,将它们一股脑全扔到地上,又狠狠的踩了上去,仿佛要把心里的憋闷全撒在这些东西上,直到把它们踩得狼藉不堪,再没了半分先前的精致模样。
祝怀熙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这些东西,没想到他是个色欲熏心的混蛋,陆铃华只觉得他坏透了!
自打祝怀熙开荤后便食髓知味,一得空就往陆铃华的别院跑,每次都是天黑悄悄来,天不亮就走,活像偷情似的。
他频频过来倒是舒心畅意得很,可陆铃华却是苦不堪言,他总爱用温言细语哄着她,转头就换着花样折腾。
可她偏放不下公主的颜面说软话,反而总捡着狠话戳他心肺,到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。
好在近日军营事多,祝怀熙总算有大半个月没来,她才得以好好歇了歇。
虽然祝怀熙没有限制她出入自由,但每回她想出门总会被侍卫拦在门口,不是说这几日城里在抓捕逃犯不太平就是说天气变化不利于她养伤。
好容易出去几次还得被祝怀熙派人跟着,实在憋屈得很。
陆铃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,伤口早已愈合,如今走路也瞧不出异样,只有走快了或是走累了,才会隐隐传来一阵钝痛。
她长呼一口气,憋了大半个月,今日又是天朗气清,她就想独自出去逛逛。
她也不是不愿有人跟着,只是自己一举一动他们都留心,但凡祝怀熙吩咐过的事她就不能做,那和在别院里有什么区别?
陆铃华悄悄看了看窗外,每回她大发雷霆那些下人都会躲得远远的,现在外面估计是没人的。
她在这别院里住了这么久,现在自然也知道从哪里能容易翻墙出去。
陆铃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勾绳,确认没人发现后悄悄跑去了后院墙。
她搬来矮凳垫在墙根下,抛出勾绳,铁钩精准勾住墙顶砖缝。
扯了扯绳端确认牢固后,她屈膝蹬墙,动作利落得像只轻巧的猫,转眼便翻出了院墙。
左右瞥了眼,巷子里只有风吹动枯叶的声响,并无旁人。
陆铃华立刻扎进窄巷,脚步都比平日里轻快了几分,像挣脱了束缚的雀儿,欣喜的四处穿梭。
许久没有踏出院门,陆铃华觉得神清气爽,连从前讨厌的叫卖声也都是满满的人间烟火。
她手里没什么银子,但祝怀熙送了她不少堆金叠玉的首饰,凭着这些东西她也能大买特买。
“哈哈,可算买到了”
陆铃华兴奋的抛了抛手里的小纸包,里面是新鲜的蜜蜂草,若是用它来泡澡,全身就会像被蜜蜂蜇了一般难受,医馆倒是常用来治疗风疹。
她也是在话本子里看到的,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卖。
这可是她给祝怀熙准备的“惊喜”,等他下次来别院,哼哼,陆铃华狡黠的笑出声。
不给他点教训,他还真以为自己任由他拿捏了!
思及此,陆铃华又四处晃悠,东逛逛西瞧瞧也买了不少稀奇玩意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