淄川县衙外的广场上,成片成片的乌黑血迹,揭示了这里曾经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。
在这里,谢迁将首倡剃发的元凶孙之獬及其家族百余人全部屠杀一空,尤其是孙之獬本人,被义军“遍刺其身,植以猪毛”,然后再被处以凌迟之刑。
行刑当日,淄川全城百姓皆来观看,眼看着这位“巨祸”,如同猪狗一般被剐后,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。
谢迁除了将孙之獬一家处死外,还将其他投降清廷的官吏一并清算。
就在谢迁将淄川杀得一片人头滚滚之际,清军来袭的军报也随之到来。
县衙上的牌匾已经被摘下,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刻有“大元帅府”三个斗墨大字的牌匾,府内也被义军修缮一新,成为了义军中军所在之地。
将鲁中搅的翻天覆地的义军大元帅谢迁,此时就高坐在大堂之上,主持军议。
这位曾为淄川韩家仆役的农家汉子,此刻面庞如刀削般冷峻,年近五旬的他,布甲下依然可见肌肉虬结。
谢迁凝视着墙上的舆图,指尖划过黄河与淮河的交汇处,眼神中充满忧虑。
自起事以来,义军虽连战连捷,军力扩充迅猛,却如滚雪球般裹挟了太多没有战斗力的百姓——三万大军中,真正能持械作战的不过八千,而且这八千义军将士里,着甲人数仅有千余,绝大部分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,战力堪忧。
粮草方面,虽然义军接连攻陷数座城池,但收集的粮草也只是够大军两月之用,而且现在清军又将运河封锁了。
马光辉的算盘打得精,他知道鲁中大地上的粮食有限,只要截断运河粮道,困也能困死这群“乌合之众”。
谢迁心中清楚,以现在义军的状况,去攻陷几个只有地方乡勇团练把守的县城,那是一点问题没有。但若是要同清军正规军作战,那将是毫无胜算。
义军二号人物,副帅丁可泽出言道:“大帅,鞑子来势汹汹,我军是走是留,当早做打算呐。”
其他义军将领也纷纷附和。
谢迁伸手抚摸发髻,心中已然有了决断,他转身说道:“弟兄们,咱们既然起兵反清,做的就是九死一生之事。现在鞑子重兵来袭,咱们此时若是弃守淄川,定然会与鞑子有一场野战,鞑子骑兵众多,咱们野战不是其对手。为今之计,只有坚守淄川!”
“淄川,南凭群山、地势险要,咱们据险而守,方有一线生机。”
丁可泽认同的说道:“大帅说得是,咱们如今还带着这么多百姓,若是贸然转进,这些百姓定会惨遭毒手。”
谢迁颔首称是,随后他继续说道:“鞑子军势强盛,咱们不能单打独斗,还必须外联友军才行。”
丁可泽接话道:“大帅指的是......西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