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 二十九
“你身上……似有些酒气?”
唐今心里咯噔一声。
今日风大,回来的路上她身上的酒气就散得差不多了,冬日衣服难换,想着嵇隐应该也闻不出来,她就只换了外袍没有换里边的……
没想到嵇隐的嗅觉这般灵敏。
有点小慌,但不乱。眼睛一瞥桌上的米粥,唐今就迅速想好了一个借口。
“好吧,其实是昨日晚上。”
唐今面露窘迫,“有位卖甜酒的阿翁打门前走过,我瞧天色已黑,他年纪大了,就把他桶里剩的甜酒都买下来了。”
“本想等阿兄回来后一起尝尝的,可偏偏我又手笨,往厨房里提的时候不小心把桶给弄翻了……酒就沾到了衣服上。”
像是怕他责骂似的,唐今又连忙补充:“不过翻在院里的我都弄干净了,扫了好几遍没有酒气的。”
嵇隐哪会在乎这个,“没摔着吧?”
“没有,我扶住墙了。”唐今嘿嘿笑了两声,似乎还挺骄傲。
嵇隐半拧着眉毛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,“下次若是东西太重,你放在门口等我回来。”
“唔……”唐今还想说什么。
嵇隐冷哼一声,一句话直接戳穿了她的心:“折了银钱又没吃着东西,若摔了哪还得花钱就医——到月底若是没钱交租,看你要到哪儿去住。”
这是威胁她交不出租子就要赶她出门吗?
唐今干脆一个无赖直接蹦起来抱上了嵇隐,“那我就去阿兄心头住!我就不信阿兄舍得赶我走!”
嵇隐一下被她这举动弄懵了,反应过来脸上顿时冒起了一层薄热,“你……快松开……”
唐今把脑袋往他肩上一埋,“我不。”
嵇隐恼怒非常,没好气地去揪她的耳朵。
唐今被他揪得嗷嗷哭,最后觉得差不多了,才终于虎目含泪满是不舍地从他身上退下来。
嵇隐现在瞧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都只觉得恼——
她方才都快吸到他身上来了,手脚跟打了结似的怎么掰都掰不开……衣服也被她弄得一团乱。
嵇隐冷着脸掩好松散的领口,又用力在她脸上掐了一把,这才气冲冲地回屋去了。
唐今在后边不好意思地挠脸。
阿兄……好白啊。
嵇隐的气一直到下午,唐今给他送上一枝梅花,又殷勤地将买回来的蜜饯喂给他吃了后,才终于消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里,唐今也变得警惕了些。
再从花楼回来,她是必定要将身上的衣服全换了的。
若气味实在太重,她就用香粉遮盖——她买的是胭脂铺里卖得最好的一款香粉,花楼里的相公们用,大街上也常能碰到一两个小郎用。
她用了也不用担心嵇隐闻到熟悉的香味,会觉得不对。
不过嵇隐似乎不太喜欢香粉的味道,都不怎么让她贴贴了——虽然唐今也没有很想贴贴就是了。女男有别嘛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