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杜鹃指的自然就是妾生子,而血或许是主母和大哥所流的血泪吧。
可不知是不是凤曦的错觉,她怎么觉得这出戏也有隐喻呢?
抬头看着紧锁眉头的祁霄,她觉得这应该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。
因为她听到周遭好些人都在议论,议论前朝,议论先太子,议论那场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场都不敢摆在明面上的祸事。
先太子之死,还有花家的九族消消乐。
要知道在外人看来,先太子德才兼备,体恤朝臣善待百姓,绝对是成为今上的不二之选。
而今上呢?
经历过年代风雨的人都知道,那时的今上只会招猫逗狗喝酒玩闹。
他虽不似先帝般好玩美人赌博无度,却也实在没做过什么有益于百姓和天下的事。
他好像就那么混着混着,忽然就混成一国之君了。
不需要才干、不需要努力、不需要宣告,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,连母家外戚都可以没有。
就这样一个三无皇子,却成为了那场血雨腥风的胜利者。
他赢了被所有人看好的先太子,先帝甚至把花家都杀尽了给他铺路。
以前不想不觉得,可如今想想却怎么也觉得不合理。
要知道花家乃是百年世家,是大昭的开国勋贵。
眼下台上便有两人左右护持凤氏太祖,着文袍者顾盼神飞,穿武衣者英姿勃发,而他二人正是花家两位开国国公。
想当初花家一文一武双国公,妹子更是嫁与太祖为妃,在民间乃是一段佳话。
这般显赫家世,比起如今的谢国公府只高不低。
可就是这样的花家,竟也在一夕之间坍塌,连被灭缘由都未曾讲清。
虽然这都是先帝在世做的,可跟今上怕也脱不了关系吧。
而且谁说就一定是先帝,而不是今上与旁人联合,假借了先帝的名义呢?
当时先帝病重,先太子入宫看望却身死,手下人已被斩杀殆尽。
最后便是先帝下令灭花家九族,并留诏传位于今上。
万一的万一,先帝在先太子进宫时候已经没了呢……
各种猜想在朝臣百姓心中流转,越想便越让人细思极恐。
要知道这花灯节与大公主大婚,都是今上为了祈福迎新所办,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亲自点了头的。
可就在这样一场平安醮上,神却点了《开太平》、《极乐鉴》、《杜鹃血》三出戏……
这是不是有意谴责今上鸠占鹊巢,不得上天之喜?
要知道自今上继位以来,可是大昭有史以来最难得一段日子。
国内民不聊生不说,国外北狄、大金、鞑靼三族更是时常组团南下,寒玉关说是血土尸地也不为过。
去年又是瘟疫又是叛乱……
可以说就没两年是好的。
这,这是不是也可以扯到天罚这事上来?
很多人是越想越害怕,却也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。
其中有些官员更是早已没了逛灯会的心情,连这三出戏都不看了,便要带着家人往回走。
连白伊、孙青芷、沈戈脸上也着实不好看。
唯有凤曦看了看台上的好戏,又瞧了瞧那边正被香火供奉的正鸾副鸾两名老道,嘴角一掀道:
“好好好,正面玩不过本宫,所以就给本宫搞起封建迷信来了是吧?”
祁霄等人回头看她,是真觉得某公主心态良好。
因为对手这处大戏肉眼可见的布置精良,并已经在官员百姓间引起了极大的反响。
可谓是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就让他们措手不及。
“这跳大神什么的,本宫也会啊!”
凤曦说着,直接就把目光落向了那两名老道,指尖划过一抹极其隐秘的淡银弧度道:
“本宫倒要看看,你们是真神还是神经。”
白伊等人还没明白凤曦什么意思,就见那副鸾老道身子一动,猛然睁开了眼睛。
“怎么了?”
正在闭目念经的正鸾老道睁眼,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师弟。
“没,没什么……”
副鸾老道又左右看看,这才继续在香火中继续闭目祈福。
可他才念了两句道德经,腰间便又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,让他再次猛然睁开了眼睛。
“又怎么了?”
正鸾老道身为副鸾老道的师兄,对他具有天然的压制力。
见对方一直不集中精神干活,顿时不悦的睁开双眼。
他们今夜之事事关重大,可不能有半分差池。
闻言的副鸾老道只能再次闭上眼睛,很快他就发现戳他的东西又来了,似乎是见他这次有了准备没反应,对方竟忽然捏住了他腰间的软肉,然后狠狠地拧了一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