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皇点点头,笑道:“放心吧,你的功劳皇爷爷不会忘的,答应你的事,也会做到。”
三皇子闻言,眼中闪过强烈的喜色,立马跪下道:“孙儿多谢皇爷爷。恭喜皇爷爷脱离牢笼,重新龙御天下。”
听到牢笼二字,太上皇本能的有些不悦。
但是眼下他还需要用到这个孙子,倒也没有什么,只道:“你父皇是个很利害的人物,眼下他只是病了,才让你有机可乘。
一旦他醒过来,知道你做的事情,只怕你我祖孙二人皆没有好下场。”
三皇子一愣,旋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。
他站起来回道:“皇爷爷提醒的是,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他这般郑重的回答,倒是让太上皇有些诧异。
太上皇毕竟是尸山血海中夺得天下的人物,虽然老了之后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。
他很快就意识到三皇子应该是会错了他的意。
但他并没有提醒。
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,这个孙子,有没有胆子弑父弑君。
“走吧,群臣现在在哪?
早点让朕和群臣见面,早点定下大局。
否则,一旦你父皇醒过来,我们只怕就前功尽弃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重华宫的变故,瞒不过宫里有势力的人。
凤藻宫。
元春也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人。
她顿时意识到,这大概就是贾琏与她过的“变故”。
不敢耽误,她立马安排人用早已打通的渠道,往宫外传讯。
但是安排好了之后,她并没有放心,反而是更加不安。
“你们去把后廊上把本宫养的鸟雀取来。”
“娘娘要取哪只?”
“黑……全部取来。”
她命令宫女,将后廊上她养的几只鸟雀全部拿来。
然后就坐到到了案首,刚写了几行字,宫娥们便将她养的十来只鸟雀,共四个鸟笼都取来了。
“放下就好,你们都出去吧。”
等宫娥们告退,元春立马将目光,看向了其中一个鸟笼中的黑色“鹦鹉”。
这是贾琏送给她的。
是鹦鹉其实不恰当,因为贾琏过,这鸟虽然长的像鹦鹉,但它其实是一种罕见的鸽类。
也拥有归巢的能力。
虽然无法与信鸽那种逆天的天赋相比,但是短距离传个信,也是轻而易举。
想来,是时候用它了。
将密信心翼翼的绑在黑鸽的翅膀之下,元春捧着它走到窗边放飞。
看着它扑腾着翅膀飞向西边,化作一个黑点消失不见,元春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去一些。
……
太和殿,吵吵闹闹的。
自从皇帝病危之后,虽然将朝政大事交给了三位总理大臣。
但是这三位大人,不论思维和政见,都大相径庭。
许多政务,经常因为他们的意见相左而一直扯皮。
一开始还只是他们三个人互相争执。
到了后面,谁也不服谁,竟然是各自开始拉拢起了自己的朝廷!
经常是,这位刚召集大家开了一个会,另一个,又传令让大家到另一个地方去开会。
有的还好,商讨的是如何求同存异,妥善解决朝政。
有的,纯粹就是想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,明目张胆搞党争的架势。
这才半个月啊。
真不敢想象,一直这么下去,朝廷会发展成什么模样。
也因此,许多有见地的人,都猜到皇帝肯定是真的不行了。
不然,有皇帝镇压着,这三人闹不成这样。
他们也不敢闹成这样。
今日这朝会,就是忠顺王发起的。
没想到,另外两个竟然也来了。
而且,今日的忠顺王,话竟然极其的客气,一改之前的跋扈作风。
“各位,陛下如今病重,可是这太子之位迟迟悬而未定。
如此下去,必会酿成大祸。
诸位以为该如何是好?”
“是啊。我等也见不到陛下,此事,还劳烦三位辅政大臣定夺。”
讨论的,又是老生常谈的问题。
立储。
这件话题自从皇帝病了没多久,就有人提出来了。
但是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应。
赵东昇道:“我们三人曾就此事向陛下进言,但是陛下,此事他也在考虑之中,让我等处理好朝政便是。
我等担忧陛下龙体,也不敢过于逼迫。”
赵东昇的语气也有些无奈。
显然宁康帝对待这件事的态度,让他不太能理解。
难道,所有英明神武的帝王,都逃不过老病这个魔咒。
一旦惹上了,行为就会变得很迷惑。
大概,宁康帝觉得他只是病,很快就能好吧。
赵东昇也知道现在的朝局很不稳定。
也并非是他们三人都不识大体,而是眼下皇帝病危,储君又未立,大家心里都紧绷着,根本不知道该听谁的。
宁康帝也没有给他们三人定个主次。
大家不各自为政才怪。
“依我看,这件事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。
立嫡立长,自古如此。
允王是陛下如今的长子,又素有贤德之名。
这太子之位,自然非允王莫属!”
一个礼部大臣站出来高声道。
大家看他一眼,立马心领神会。
老三爷党了。
他们都不用猜,就知道马上就会有人反驳他。
“呵呵,贤德之名?
背父杀兄是为贤?暗中败坏手足名声是为德?”
“你这些,有何证据?”礼部大臣怒道。
“此乃大家心知肚明之事,还需要证据?
若不然,你当陛下为何迟迟不立他为太子?
对了,我记得允王殿下,现在还只是个郡王吧。
呵呵,一个郡王,也敢妄图太子之位!”
若以前宁康帝在的时候,大家还不敢明着前太子之事。
但是现在宁康帝不行了,还怕个球。
如今三爷党和四爷党已经势成水火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
敢冒多大的风险,出多大的力,就能在胜利之后分多大的利益。
这都是不用明的规则。
所以,现在也是下注的时候。
果然,郡王二字一,三爷党顿时入下风。
甚至他们自己都没底。
三皇子因为擅杀大将田渠(明面上),被宁康帝禁足、降爵。
三皇子出来之后,虽然百般表现,也多次指使自己的党羽上书,请求宁康帝恢复他的亲王之位。
但是宁康帝一律视而不见。
似乎心中怒气仍旧未消。
也正是因此,才让那些中立派,不敢随便下注。
否则,单是三皇子年长、母妃位份比四皇子高这些条件,就足够令他获得许多保守、顽固派的支持。
就在大家再次为这个话题吵的不可开交之时,殿外响起了大批兵马跑动的声音。
殿内众臣面面相觑。
一个守卫跑进来道:“不好了,有人带兵包围了大殿。”
满殿哗然。
忠顺王见时机成熟,站出来笑道:“好了,大家不必惊慌。
该立谁为太子,本王看我们也不必再讨论了。
此事,自有人可以定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