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子酒液在杯壁上划出银蓝色的弧光,许大茂的机械头颅猛地凑近空荡荡的酒瓶口,鼻腔里的传感器还在贪婪捕捉残留的酒香,泛着淡蓝微光的机械瞳孔骤然放大,带着几分醉意的惊叹几乎要冲破语音合成器的限制:“嚯,这量子茅台居然见底了?”
他瘫在悬浮的全息躺椅上,金属关节因为放松而发出轻微的嗡鸣,机械手掌在半空胡乱挥了挥,精准锁定了站在量子酒柜旁的张婉,嗓门比刚才又高了几分:“张婉,别愣着了,再拿两瓶星际五粮液来!今天这酒得喝尽兴!”
“还是大茂哥大气!”角落里的阎家兄弟几乎是立刻接话,两人的机械嗓门没来得及调小音量,震得天花板上悬着的量子吊灯都剧烈晃动起来,灯影在光滑的合金地板上投下细碎又混乱的光斑。阎解成正举着酒杯往嘴边送,被这动静晃得差点洒了酒,嘴角却还挂着谄媚的笑,眼睛直勾勾盯着许大茂手边的酒瓶。
于莉站在阎解成身后,淡紫色的战术目镜突然闪过一道急促的红色警告光,她伸出机械臂轻轻扯了扯阎解成的肘关节,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:“你收敛点,别在我妹面前丢人现眼。京茹还在这儿看着呢,就不能像点样子?”
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帮着秦京茹整理杯盘的秦淮茹,又飞快落回阎解成身上,机械手指在他手腕的控制按钮上点了点——那是提醒他调小音量的信号。阎解成讪讪地笑了笑,乖乖按下按钮,机械嗓门瞬间降了两个分贝,只是看向酒柜的眼神依旧热络。
许大茂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,他的机械身躯往躺椅里又陷了陷,合成语音带着几分含糊的辩解,朝着坐在主位的陈建军抬了抬下巴:“陈总长,你可别误会,我刚才那话可不是骂你。咱们早就说好了,今天这局我出酒,怎么也不能让你破费。”
坐在陈建军旁边的傻柱突然动了动,金属制成的手指在膝盖上蜷缩了一下,又缓缓松开。他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瓶普通的老白干,酒瓶上没有任何量子纹路,在满桌流光溢彩的星际名酒中间,显得格外不起眼。刚才许大茂喊着要续酒的时候,他就下意识想把自己的酒瓶往桌角挪一挪,可机械关节刚启动,又硬生生停住了——在量子茅台和星际五粮液面前,他这瓶老白干,实在拿不出手。最终,他只是抿了抿嘴唇,机械喉咙里滚过一阵细碎的电流声,什么都没说。
陈建军的目光从傻柱身上掠过,又落回许大茂身上,搭在量子酒柜上的机械爪轻轻敲了敲柜门,发出清脆的“笃笃”声,朝着不远处的方向喊了一声:“京茹。”
秦京茹和秦淮茹几乎是同时应声,两人身上的轻质防护服还沾着刚才搬酒时蹭到的星尘,听到呼唤后立刻飘了过来——房间里开了低重力模式,脚步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。她们熟练地打开量子酒柜的加密锁,柜子里整齐码放着一排排贴着金色标签的酒瓶,秦京茹伸手抱出两瓶星际茅台,秦淮茹紧随其后,又抱出两瓶,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同样的心思:陈总长刚才明明是想让她们搬一整箱的,可转念一想,许大茂这性子,给多了也是浪费,还不如省着点,总归是不舍得便宜了他。
“陈总长,你家这酒柜可真是个宝库啊!”许大茂的机械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,死死盯着秦京茹怀里的酒瓶,连带着语音合成器都带上了几分急切,“你老实说,这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好酒?够咱们喝上一个月不?”
陈建军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,机械爪从秦京茹手里接过一瓶酒,手腕轻轻一抛,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,精准落在阎解放面前: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就算够给你洗量子澡都用不完。解放,别坐着了,过来倒酒。”
阎解放眼睛一亮,立刻启动了背后的反重力推进器,整个人轻盈地飘到桌边,机械爪稳稳接住酒瓶,指尖的传感器精准控制着倒酒的力度,银蓝色的量子酒液缓缓注入杯中,没有溅出一滴。他一边倒酒,一边在心里暗自感慨——现在算是彻底明白大哥阎解成那套“星际舔狗哲学”了,伺候好陈总长,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,别的不说,光是今天能喝到这么珍贵的星际名酒,就已经值了。
“陈总长,您天天这么招待我们,又是量子茅台又是星际五粮液的……”雷大力端着刚满上的酒杯,机械关节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冒出淡淡的白色蒸汽,他脸上的仿生皮肤挤出几分局促的笑容,声音里带着真切的不安,“我们这些星际工人,实在受之有愧啊。您的身份地位,本该喝更好的酒,和更有分量的人打交道。”
“老哥,你这话就见外了。”陈建军举起酒杯,机械爪和雷大力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量子酒液在杯沿晃出细碎的光,“什么身份地位,在这儿都不算数。旧社会讲究三教九流,三教是儒释道,九流还分上中下。论起来,雷大哥你以前是木匠,算下九流;我早年当医生,也才是中九流,咱们本来就是一路人,哪来的受之有愧?”
“那我呢?陈总长,你也给我算算,我算哪一流?”许大茂的机械爪“啪”地拍在量子餐桌上,桌面的全息投影被震得泛起涟漪,他显然对“九流”的说法来了兴趣,机械瞳孔里的蓝光都亮了几分,急切地等着陈建军的答案。
没等陈建军开口,傻柱突然嗤笑一声,机械嗓门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星际不屑,音量也忘了调小:“你算个星际屁!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,厨子和木匠一样,都是下九流,就咱们这点工资,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够买一瓶星际茅台的,也好意思问自己算哪一流?”
许大茂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机械头颅微微耷拉下来,刚才还亮得刺眼的瞳孔也黯淡了几分,像是瞬间泄了气的气球——他没法反驳。谁都知道,陈建军的星际账户余额能买下整个星际大院,别说几瓶量子茅台,就算是把这酒柜搬空,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。可自己呢?每个月的工资除去日常开销,连买半瓶星际五粮液都费劲,傻柱说的是实话,他根本没资格在这儿争“哪一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