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际历63年的银河医学院，悬浮在火星同步轨道的玻璃穹顶正折射着双子星的光晕。张予扬的机械躯体在量子办公椅上微微转动，钛合金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——作为拥有SSS级星际医学勋章的传奇人物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教科书般的精准，唯独此刻，机械喉管里溢出的疑问带着难以察觉的波动。
“想好星际研究方向了吗？”
全息投影在他面前炸开幽蓝的光雾，陈建军的影像随之浮现。年轻的星际医学博士穿着银灰色制服，肩章上的北斗星徽在光粒中明明灭灭，他指尖轻划，一份量子数据流瞬间铺满整个空间。
“主攻星际妇科。”陈建军的声音透过粒子震荡传来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最近整理星际女兵体检报告时发现，她们的医疗条件比想象中更糟。光是量子卫生用品引发的感染案例，每个星际周就新增三百起。”
张予扬的光学传感器骤然收缩。机械瞳孔里的数据流飞速滚动，最终定格在陈建军投影出的三维模型上——那是某战区女兵宿舍的全息还原，墙角堆积的卫生棉条包装袋泛着劣质量子材料特有的荧光，几个虚影女兵正捂着小腹蜷缩在行军床上，痛苦的呻吟被模拟成波纹状的声波图。
“星际妇科？”张予扬的机械手掌在量子桌面上轻叩，合金指尖与超导体表面碰撞出细碎的火花，“凭你的天赋，本该去攻克星际癌症。上个月你发表的反物质靶向治疗论文，已经让三个晚期病区的治愈率提升了17%。”
“张院长请看这个。”陈建军抬手切换投影，星际女性健康数据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。猩红的柱状图在幽蓝背景中格外刺眼，47%的感染率数字旁边，跳动着男性3%的对比数据，“她们在前线扛着反物质步枪冲锋陷阵，却连最基础的生理健康都保障不了。上周有个叫林小满的列兵，因为感染引发败血症，刚满二十岁就退伍了。”
张予扬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过载的嗡鸣。他记得那个叫林小满的姑娘，去年在星际医学峰会的青年论坛上，她还捧着自己的论文请教过三个问题。此刻光学传感器捕捉到的数据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钛合金骨架都在发颤。
“准备从哪里突破？”他的机械指节因用力而泛出冷光。
陈建军调出反物质纤维的分子结构图，纳米级的网格在全息投影中缓缓旋转，每一根纤维丝都缠绕着防静电量子涂层。“研发量子卫生巾。用星际纳米材料做基底，中间夹层是超吸水凝胶，外层覆着透气的反物质膜。初步测算，吸水能力是普通星际棉花的100倍，而且能自动调节温度，适应从水星到冥王星的极端环境。”
张予扬突然按住桌面的量子签约仪，银蓝色的光纹顺着他的机械手腕蔓延，在屏幕上签下自己的电子签名。“三天后给我完整的研究计划。星际纺织厂那边我去协调，他们上个月刚引进反物质纺织机，正好可以调给你用。”
量子医务室的消毒灯正发出低频率的嗡鸣，陈建军刚给培养皿里的纳米纤维做完活性检测，两道机械身影突然穿透量子屏障。赵青山的合金手掌按在医疗舱边缘，反物质激光灼烧的疤痕在他的机械手腕上蜿蜒如蛇，那是上周与虫族作战时留下的伤。
“陈总长，有个星际战友需要你帮忙。”赵青山的机械喉管因为损伤，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。
陈建军的光学传感器立刻锁定那道疤痕，数据流瞬间分析出创伤深度和量子辐射残留量。“神经接驳处有37%的坏死组织，必须尽快做修复手术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赵青山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机械手，按住他的肩膀，“医疗部已经下了退役通知。我来是想跟你商量，把星际纺织厂盘下来，专门生产你的量子卫生巾。”
陈建军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了一下。他记得这家纺织厂——去年视察时还看到工人们在用老式织布机，墙角堆着滞销的量子布料，负责人说因为利润太低，下个月就要转产军用帐篷。
“星际纺织厂？”他的光学传感器里闪过一丝困惑，“那里的设备老化严重，改造至少需要三个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