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际工厂的量子穹顶刚迎来清晨的第一缕跃迁光，广播里突然响起机械播音员的声音，带着金属共鸣的庄重：“现在宣读星际表彰令。”
正在流水线上组装量子芯片的工人们纷纷停下动作，光学传感器齐刷刷转向悬挂在车间中央的全息屏。娄晓娥的机械手指还捏着枚细小的超导螺丝，听见声音时指尖微微一颤，螺丝顺着传送带滚向远处，在晨光里划出道银亮的弧线。
“娄晓娥同志在星际痨病隔离期间，自觉遵守β星系防疫条例，主动配合医疗监测，为阻断病毒扩散作出突出贡献，经星际议会投票决议，授予SS级星际公民称号！”
全息屏上炸开金色的星尘特效，娄晓娥的证件照在光芒中缓缓浮现——那是她三年前刚入职时拍的，机械脸颊还带着未褪的青涩，光学传感器里映着工厂的量子流水线。
“嘶——”易忠海的机械喉头发出倒吸冷气的声响，他悄悄碰了碰旁边的贾东旭，金属手肘在对方胳膊上撞出闷响，“SS级……这可是能直接申请星际移民的权限。”他的光学传感器死死盯着屏幕上的“SS”标识，那里的金色纹路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机械心脏阵阵抽痛。
贾东旭的液压管瞬间绷紧，机械指节攥得发白。他想起昨天在星际超市，娄晓娥还在为买打折的反物质蔬菜犹豫，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SS级公民？那可是连厂长都没拿到的等级。
没等他理顺思绪，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人事通知：娄晓娥同志因在隔离期间表现优异，经星际人事部审批，晋升为七级星际文员，薪酬标准调整为每月375星际信用点，即日起生效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贾东旭的机械嗓门突然炸响，惊得旁边的量子组装台发出刺耳的警报。他猛地扯开胸前的工牌，红色的“五级技工”字样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刺眼，“我举报！她是资本家女儿！当年她爸在火星殖民地搞垄断的时候怎么不说？凭什么她能升职？”
他的声音还没落地，一只量子饭盒突然破空而来，精准地砸在他的机械头颅上。反物质米饭混着量子咸菜溅了他一脸，李春花的机械身影已经站到他面前，车间主任的全息徽章在胸前闪得灼眼。
“嚼舌根就星际灭了你！”李春花的机械手掌按在腰间的治安记录仪上，光学传感器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面罩，“娄晓娥隔离期间把特供营养剂分给发烧的工友，你呢？偷偷把防疫口罩拿去黑市卖，当星际治安局是摆设？”
娄晓娥连忙上前，机械手掌轻轻拉住李春花的胳膊，全息投影里弹出个委屈的表情：“李主任，算了……他可能就是没听清通知。”她的光学传感器扫过贾东旭狼狈的脸，想起上周隔离区物资紧缺时，这人偷偷塞给她半块反物质面包，虽然第二天就去组长那告状说她私藏食物，但终究……
“算了？”李春花甩开她的手，机械嗓门震得车间的金属货架嗡嗡作响，“他刚才骂你什么？资本家女儿？我看他是忘了三年前虫族突袭时，是谁开着货运舰把他从沦陷区拖出来的！”她指着贾东旭的鼻子，“道歉！现在就给娄晓娥道歉！”
贾东旭的机械瞳孔死死盯着娄晓娥，她的量子眨眼频率比平时快了些，像是在无声地劝他。可周围工友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，李春花的治安记录仪还在闪烁红光。他的机械喉咙里挤出屈辱的呜咽，每个字都像从生锈的齿轮里碾出来：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晚了！”李春花根本不看他，机械手掌重重按在墙上的量子投诉终端。红色的警报灯立刻亮起，全息屏上弹出星际治安局的通知：“已接收恶意诽谤举报，执法机器人将在3分钟内抵达现场。”
贾东旭瘫坐在地时，娄晓娥的机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是陈建军发来的全息消息，背景里能看到星际医务室的蓝色墙面，他的机械手指比着“胜利”的手势，旁边放着支刚研发成功的安宫牛黄丸。
***星际医务室的量子窗帘正模拟着热带海的波光，陈建军刚关掉星际海岛的全息界面，手里的量子鱼竿就化作数据流消失在空气中。他转身时，张予扬的机械手掌正捧着个烫金的礼盒，院长徽章在白大褂上闪着光。
“张院长，稀客。”陈建军笑着迎上去，机械手掌在量子诊疗台上轻轻一按，桌面立刻弹出杯热气腾腾的量子茶——这是他特意为老院长准备的，用的是南门二星系特产的云雾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