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捕头带着衙役和工匠赶到时，日头已过正午。山雾散了大半，露出乱石堆旁黑黢黢的洞口，像只沉默的眼，望着来来往往的人。
“这石门得小心开，”赵捕头围着石门转了一圈，指着上面的花纹，“看着像是有机关，别贸然动手。”他让工匠先清理石门周围的碎石，露出完整的门框，“先看看有没有锁孔或暗扣。”
工匠们拿着工具，小心翼翼地敲打石门边缘，金属碰撞石头的“叮叮”声在山谷里回荡。凌恒守在一旁，目光扫过周围的草木——黑衣人撤退时慌不择路，留下了不少脚印，都往黑风口的方向延伸，显然是想逃回老巢。
“找到了！”一个工匠喊道，指着石门左侧一块不起眼的凸起，“这地方是空的，像是个机关盒。”
赵捕头凑过去看，凸起处刻着和门上一样的花纹，边缘有细微的缝隙。“试试能不能打开，”他示意工匠，“轻点，别触发别的机关。”
工匠用小撬棍插进缝隙，轻轻一撬，凸起处“咔哒”一声弹开，露出里面一个巴掌大的凹槽，槽里放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钥匙，钥匙柄上同样刻着花纹。
“看来是原配的钥匙，”赵捕头拿起钥匙，对着阳光看了看，“清风观的人没找到这个，才用蛮力撬门。”他把钥匙插进石门右侧一个隐蔽的锁孔，轻轻一转。
只听石门内传来“哗啦啦”的声响，像是锁链在移动。几秒钟后，石门缓缓向内打开，一股混杂着尘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呛得人直咳嗽。
“先通风，”赵捕头让人找来树枝，往洞里扇风，“等气味散散再进去，里面说不定有毒气。”
墨渊跟着阿木爷爷和秦老也来了，挤在人群后往里看。洞黑得深不见底，隐约能看见向下的石阶，积着厚厚的灰尘，显然很久没人踏足了。“这里面会有什么？”他小声问秦老。
秦老眯着眼，望着洞口出神：“当年道观被烧时，观主说过，重要的典籍和器物都藏在密室里，让我们护好钥匙，等合适的时机再取出。后来战乱频发，钥匙就被我和你阿木爷爷分开保管，没想到……”他叹了口气，“还是被他们找到了踪迹。”
半个时辰后，洞里的气味淡了些。赵捕头选了四个身手好的衙役，配上火把和刀剑，“我带两人先进去探路，凌恒你带一人守在门口，其他人在外围警戒，不许任何人靠近。”
凌恒点头，看着赵捕头和衙役举着火把，身影消失在洞口的黑暗里。火光在洞里摇曳，映出石阶的轮廓，像条发光的蛇，蜿蜒向下。
墨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攥着阿木爷爷的衣角，眼睛死死盯着洞口。秦老则和工匠们说着什么，手指在石门的花纹上划过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约莫一炷香的时间，洞里传来赵捕头的声音：“里面安全，下来吧！”
众人松了口气。凌恒让墨渊留在外面，自己跟着阿木爷爷和秦老走进洞。石阶很陡，积着没过脚踝的灰尘，每走一步都扬起一阵灰，呛得人睁不开眼。墙壁上挂着早已褪色的布幡，残片在气流中轻轻晃，像幽灵的衣袂。
密室比想象中宽敞，约莫两间屋子大小，正中央摆着个石台，台上放着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，墙角堆着些破损的陶罐和法器，地上散落着竹简和纸张的残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