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上钩了!”墨渊兴奋地说,声音压得很低。
凌恒握紧了藏在船板下的短刀:“别大意,他们人多,等进了迷魂湾再说。”
小船在窄道里穿梭,两边的芦苇擦着船身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。身后的走私船紧追不舍,货郎的喊叫声越来越近。王大叔忽然猛打船舵,小船拐了个急弯,钻进一片茂密的水藻林——迷魂湾到了。
“就是现在!”凌恒大喊。
王大叔迅速从船底摸出个哨子,吹了三声长音——这是通知埋伏在附近的人的信号。几乎同时,迷魂湾入口处传来“哗啦”的声响,巧铜张带着几个汉子拉起了铁链,铁钩露出水面,像一排獠牙,挡住了退路。
走私船追进迷魂湾,立刻就乱了。水流带着船打转,前面的船撞后面的船,船桨缠在一起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货郎站在船头,又惊又怒:“中计了!快退出去!”
可哪里还退得出去?铁钩死死挡住了入口,后面的船想退,却被前面的船堵住,乱成一团。
“扔石头!”李木匠的声音从芦苇丛里传来。
早就埋伏在那里的青石镇汉子们,抱起石头往走私船上扔。“砰砰”的响声里,船板被砸出一个个洞,货物掉进水里,溅起巨大的水花。
墨渊也捡起船板上的碎木片,使劲往前扔,虽然没什么力道,却透着股狠劲。凌恒则和王大叔一起,用船桨勾住旁边的走私船,不让它靠近。
货郎见势不妙,拔出刀想跳船,却被从芦苇丛里跳出来的李木匠一斧头柄砸在背上,“哎哟”一声趴在船上,被随后赶来的汉子们捆了个结实。
剩下的走私犯见头领被抓,又被困在湾里,顿时没了斗志,纷纷扔下刀投降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急促的船桨声,老李带着邻县的官差赶来了。官差们举着火把,驾着快船冲进迷魂湾,见了被捆的走私犯和散落的禁品,立刻上前清点、押解。
“凌小哥,多亏了你啊!”带头的官差握着凌恒的手,“这伙人走私禁品快一年了,我们追了好几次都让他们跑了,这次总算人赃并获!”
凌恒笑了笑,看向身边的人——李木匠脸上带着伤,却笑得开心;墨渊累得瘫在船上,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;王大叔和芦苇村的村民们互相击掌;张婶和巧铜张正指挥着人把落水的禁品捞上来……
夕阳照在迷魂湾的水面上,波光粼粼的,刚才的混乱仿佛一场梦。走私船被官差们拖着往回走,留下的水痕在水面上慢慢散开,像被抹去的污点。
凌恒知道,这场水路的较量,他们赢了。赢的不是运气,是两村人的团结,是提前的布局,是那份守护家园的决心。
小船往渡口驶去,风里带着水草的清香。墨渊靠在船板上,看着渐渐远去的迷魂湾,忽然说:“以后这里会不会长出新的芦苇?”
“会的,”凌恒望着天边的晚霞,“等明年春天,这里肯定长满新的芦苇,绿油油的,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。”
就像青石镇和芦苇村的日子,无论经历过多少风波,总会在平静里长出新的希望,一年又一年,踏实而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