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老李啊,”陈婆婆笑了,“好些年没见,你也老了。这两个是……”
“镇上的孩子,”李木匠把柴放下,“遇上点麻烦,躲躲。”他没细说,陈婆婆也没多问,只是往灶里添了把柴,说:“锅里煮着粥,你们饿了吧,一起吃点。”
粥是小米粥,熬得稠稠的,还放了些红薯,甜丝丝的。三人饿了一夜,狼吞虎咽地吃着,陈婆婆坐在旁边看着,时不时给他们添粥,像看着自家晚辈。
“刚才看见烟,还以为是坏人,”墨渊不好意思地说,“没想到是婆婆您。”
“这山里啊,除了我,就是些走镖的偶尔路过,”陈婆婆说,“不过昨天后半夜,倒有伙人在附近晃悠,凶巴巴的,问我见没见着两个小子和一个老头,我说没见,他们就骂骂咧咧地走了。”
果然是那伙人。凌恒和李木匠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——他们已经开始搜山了,连这间偏僻的木屋都没放过。
“他们要找的,是不是你们?”陈婆婆看出了端倪,“我看你们不像坏人,要是有难处,老婆子或许能帮上点忙。”
李木匠犹豫了一下,把私盐的事简单说了说,隐去了打斗的部分。陈婆婆听完,沉默半晌,说:“那伙人我知道,前两年就见过,在山里藏东西,神神秘秘的,没想到是私盐。”
“婆婆知道他们的窝点?”凌恒追问。
“不清楚,”陈婆婆摇头,“但他们每次来,都往黑风口的方向去,那里有个废弃的驿站,说不定藏在那。”
黑风口是进山的必经之路,地势险要,以前确实有个驿站,后来山路改道,就废弃了。凌恒心里一动——那伙人说“天亮前运到山口”,指的说不定就是黑风口的驿站。
“多谢婆婆,”他站起身,“我们得赶紧回去,把这事告诉镇上的人。”
“别急,”陈婆婆从里屋拿出件干净的棉袄,递给凌恒,“把湿衣服换了,我这还有些草药,治风寒的,带上。”又给他们装了些熟红薯,“路上吃,顶饿。”
三人谢过陈婆婆,换上干衣服,揣着草药和红薯,往镇子的方向走。阳光照在雪地上,亮得晃眼,空气里的米香和药味渐渐淡了,只剩下松柴的烟火气,像给他们的心里点了盏灯。
“陈婆婆是好人,”墨渊说,“等这事了了,咱们来看看她。”
“好,”凌恒点头,脚步轻快了些,“现在,咱们得想办法把黑风口的事告诉官府,让他们来抓人。”
李木匠却皱着眉:“官府里要是有他们的人,报官反而危险。”
这倒是个问题。凌恒停下脚步,望着远处的山口,心里盘算着——如果不能报官,就只能靠自己了。青石镇的人虽然都是普通人,但团结起来,未必对付不了那伙人。
小花飘在他肩头,铜铃铛轻轻响了一声,像是在给他鼓劲。凌恒深吸一口气,雪后的空气清冽,带着松针的清香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路不好走,但只要大家齐心,就没有过不去的坎。
远处的木屋烟囱里,炊烟依旧袅袅,像个温暖的坐标,指引着方向,也给了他们前行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