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个子的人往前走了一步,从怀里掏出块腰牌,亮了亮:“我们追一伙劫匪,查到他们可能藏在青石镇附近的山里,那地图据说标了条隐蔽的山路。”
李木匠皱着眉,没说话。张婶不知啥时候跟了过来,站在院门口,手里还捏着倒垃圾的篮子:“劫匪?咱们这镇子安生了好几年,咋会跟劫匪扯上关系?”
“他们抢了朝廷的盐队,”疤脸人说,“人赃并获了几个,供出还有同伙藏在山里,带着剩下的盐。”
盐是官卖的,私藏私卖都是重罪。凌恒心里一紧,要是真有劫匪藏在附近,青石镇的安稳日子怕是要被打破了。他看了眼墨渊,少年的手还按在剑柄上,眼里满是警惕,像只蓄势待发的小兽。
“地图我可以给你们看,”李木匠终于开口,“但不能拿走,那是老货郎的念想。”他转身进了屋,很快拿着个油纸包出来,打开,里面是张泛黄的羊皮纸,上面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,标着些模糊的地名。
疤脸人接过地图,凑到阳光下看,高个子的人也凑过去,两人低声交谈着,手指在地图上点来点去。李木匠站在旁边,脸色不太好看,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藏着的旧物,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。
墨渊悄悄凑到凌恒身边,小声说:“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,但我总觉得有点怪。”
凌恒没说话,只是盯着两人的动作。他们看地图的眼神很专注,手指划过山路时,带着种职业性的敏锐,确实像办案的人。但不知为啥,他总觉得那两人的斗篷下,藏着些没说出来的东西,像这没化透的雪地,底下藏着看不见的冰。
“多谢。”疤脸人把地图还回来,叠得整整齐齐,“我们要进山看看,要是有消息,会来告知。”他翻身上马,高个子的人也跟着上马,两匹黑马打了个响鼻,转身往镇口去。
马蹄声渐渐远了,巷子里又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屋檐滴水的“滴答”声。李木匠把地图重新包好,塞进怀里,脸色还是沉沉的:“这伙人,怕是没那么简单。”
“咋了?”张婶追问,“地图有问题?”
“地图没问题,”李木匠摇摇头,“但他们指的那条路,三年前就塌了,成了死路,他们不可能不知道……”
这话像块石头投进凌恒心里,激起圈涟漪。他望着镇口的方向,雾已经散了,马蹄印在雪地上看得更清楚,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口。那里,正是地图上标着“断路”的地方。
小花飘到他肩头,花瓣轻轻蹭着他的脸颊,铜铃铛响了一声,带着点不安。凌恒知道,平静的日子大概要结束了。那两个自称守备军的人,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?塌了的山路背后,藏着什么秘密?
他看了眼墨渊,少年的眼睛里,除了警惕,还有点兴奋,像嗅到了猎物气息的狼崽。“看来,咱们得盯紧点了,”凌恒低声说,“别让青石镇出事。”
墨渊重重点头,握紧了腰间的木剑。阳光爬上屋檐,照在未化的积雪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。巷子里的人还在照常忙碌,没人知道,一场看不见的风波,已经随着那两匹黑马的蹄声,悄悄来到了青石镇的门口。
而这一切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