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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0章 我把妈的味道烧了,换她睁了次眼(1 / 2)

我躲在石坛阴影里,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滴在唇边,咸涩中竟泛起一丝茉莉香——那味道太熟悉了,是母亲最后一次来医院看我时喷的香水。

廉价,却认真地藏着温柔。

可现在,这缕香气像根针,扎进我早已结痂的心口。

衔诏翁站在山路尽头,披麻戴孝,口中含玉,每走一步,霜花便从他脚下蔓延而出,冻结草木,冰封虫蚁。

他的影子拖得很长,一直爬到我脚边,像一条盘踞的毒蛇,缓缓收紧。

他没有出手,甚至没看我一眼,只是轻轻抚过那些纸扎灯笼,仿佛在检阅一支属于死亡的仪仗队。

他知道我在看。

他也知道我不能逃。

白芷伏在我背上,轻得不像活人。

她的心跳微弱,却诡异地与远处地门的脉动同步——一息三震,像是某种古老契约正在完成最终校准。

我翻出烬瞳残片贴上右眼,视野瞬间染红。

她的命线如丝线悬于深渊之上,纤细却坚韧,而头顶那抹虚影愈发清晰:大红嫁衣,黑纱覆面,脚踩纸钱铺就的小路,正被人牵引着走向一口倒扣的井。

冥婚已启,仪式不可逆。

若她踏入诏台十里内仍未苏醒,血脉反噬将撕碎她的五脏六腑。

更糟的是,我察觉到脊椎第三节的“契隙鳞”在震颤,不是预警,而是……回应。

它在模仿衔诏翁的气息频率,仿佛我的身体已经开始背叛意识。

我猛地掐住喉咙,指甲陷进皮肉,用痛感压下那股从识海深处涌来的低语——

“孩子,回来吧。”

那声音温柔得令人发疯。

是母亲的音色,却是死人的回响。

我知道这是“谎芯茧”在作祟。

那个藏在我神经末梢里的精神牢笼,正试图复刻最能击溃我的情绪波段。

我不敢听第二遍,怕自己会跪下去,怕我会信。

但现在不是分辨真假的时候。

我要让她睁开眼。

我咬破舌尖,血腥味冲上鼻腔,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软弱。

翻开烬瞳,视野中的鸣诏阵结构逐渐清晰:七根石柱环绕高台,中央凹槽深陷如眼窝,需注入“温魂涎”才能激活。

可翻遍乌鸦传来的典籍残忆、老皮临终前的兽语密文,从未见此物实体记载。

直到我催动“鼠怨波”——那是灰鼠群留在我识海的最后一道共鸣术,以百鼠之怨为引,试探焚香炉的反应。

指尖刚触到炉壁,异变陡生。

炉中黄纸无火自燃,墨迹蒸发成烟,灰烬飘起,在空中凝成四字:

忆中最暖。

我浑身一震,如遭雷击。

不是材料,是牺牲。

所谓“温魂涎”,根本不是天材地宝,也不是灵泉精露。

它是至亲者自愿献祭记忆所化的一滴泪——滚烫、纯粹、带着灵魂最深处的温度。

而我剩下的,还有什么?

母亲煎蛋时锅底油花爆裂的声响;

她总爱用凉水拍我额头试温的手掌;

还有那支永远唱不完的摇篮曲,跑调得厉害,却在我每一次噩梦中响起……

这些记忆,是我仅存的人性锚点。

烧了它们,我就真的不再是陈丰了。

可如果不烧……白芷就会成为地母的契约新娘,归墟会完成伪神登临,而我,将成为他们编造命运剧本里那个“早已死去的疯子”。

我缓缓将白芷平放在石坛边缘,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个梦。

她脸色苍白如纸,唯有心口那块骨纹仍在发烫,像有东西在皮下缓慢生长,等待破壳。

我取出炭笔残块,在地面画出“心匿符”的变体阵型。

这是针哑教我的保命术,他曾是医院锅炉房的老清洁工,实则是逃遁三十年的禁咒师。

他说:“献祭情绪的人,先要学会藏心。”这符能短暂隔离神识波动,防止我在燃烧记忆时精神崩解。

然后,我把那条围裙布条系在手腕上。

它早已被我的血浸透,又混着母亲残留的茉莉香。

我盯着它,告诉自己:

只烧那段记忆,不烧整个人。

只借一次温暖,不交出全部过往。

闭眼。

沉入识海最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