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0章 谁给的名字(2 / 2)

惊云残识的震颤变了调,是老皮用尾巴敲铁门的声音——咚、咚、咚,那是他被保安踩碎前最后一次给我发信号,意思是门闩松了,跑。

母鼎发出闷响,像口被敲中的古钟。

我抬头,一张完整的人皮正从鼎顶剥离。

那是我十岁的脸,左眉骨有块浅疤,是和隔壁小胖抢弹珠摔的。

他的眼睛闭着,嘴唇被丝线缝成一条直线,针脚里渗着血,写着未命名。

人皮落地的瞬间,我脸上的隐颜膜突然发烫。

这次不是局部覆盖,是从额头开始,像泼了层融化的蜡,顺着脖颈、手臂、大腿往下淌。

我摸向脸,指尖触到光滑的皮肤,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指纹——镜子里该有倒影的位置,空了。

你藏住了名字......可你还记得痛吗? 惊云残识的声音突然像浸了水的纸片,带着回音。

我这才发现,刚才咬舌尖的伤口不疼了,心脏被冰壳裹着的地方,连玻璃渣扎进去都没知觉。

鼎底传来的一声脆响。

我低头,看见吞脐的脐带断了。

那截腐烂的肠子像条死蛇瘫在地上,他抬起头,眼眶里爬满蛆虫,却扯着嘴角笑:欢迎回家,容器。 他的声音不像之前含糊的呜咽,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,像谁在他喉咙里装了喇叭。

青白色的光突然从鼎底窜起来。

我这才注意到,那些被剥离的人皮不知何时堆成了小山,火焰舔着人皮边缘,不烫,反而泛着刺骨的凉。

有张人皮被烧得卷曲,露出的名字。

火焰里传来细碎的爆裂声,像有人在撕纸。

我盯着那团青火,突然想起老皮说过的话:名字是根绳,捆着魂呢。 可现在绳子断了,魂却没飞,反而被锁进了更黑的地方。

吞脐的蛆虫爬过我脚背时,我听见人皮堆里传来婴儿的哭声。

那声音像根针,精准地扎进我冰壳下的心脏——那里还藏着块没冻住的软肉,刻着,刻着,刻着我要报仇。

青白色的火焰突然窜高,舔到了我的裤脚。

不烫,真的不烫,可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

(下章预告:人皮堆烧得更旺了,青白色火舌里浮现出一张张脸——有我,有老皮,有白芷,还有皮母覆面下的真容。

吞脐的蛆虫顺着我的裤管往上爬,他腐烂的手指点向火焰中心:看,他们在等你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