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撞的是白芷的掌印,指节上的月牙疤硌得我生疼。
“常规权限没用。”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喉咙发苦。
归墟系统只认“正式饲主”,可这里的亡魂早被标记为“失败品”,自然不会响应契约信号。
要唤醒他们……除非我也变成“弃物”。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我猛地撕开衣襟,胸口那片石化的疤痕泛着青灰——这是在医院地下实验室被“净化仪式”留下的,当时他们说我精神分裂太严重,连当饲主的资格都没有。
我抓起左臂的骨刺,咬着牙在疤痕上划了三道,血混着黑毒“嗤”地渗进泥里,痛得我额头抵在地上,闷声说:“我不是来签收的……我是逃出来的残渣。”
泥沼突然安静了。
那只手缓缓收回,整片泥地像在呼吸,先鼓成馒头,又“呼”地凹下去,露出半截陶瓮。
我跪爬过去,指尖刚碰到瓮口,腐泥突然裹住我的手腕,凉得像泡在冰水里,但没用力,倒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我一咬牙,探手进去。
陶瓮里有个冰凉的东西,摸起来像烧裂的陶罐——第四铃!
我攥紧它,掌心被裂纹硌得生疼,突然看见铃内壁亮起第四点光,和前三个连成菱形,像颗歪歪扭扭的星星。
“谢谢……”
泥沼里传来气音,我抬头,最后一张人脸正在消散,是07号,她嘴角微扬,嘴唇动了动,我看懂了——“谢谢你看得起我们。”
我把第四铃塞进怀里,它烫得惊人,像揣了块烧红的炭。
转身要走时,却听见身后“簌簌”响,回头一看,那滩泥沼正顺着我来时的足迹移动,腐泥流过的地方,藤蔓“咔”地断开,像是在替我重新走一遍那条被封死的路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我掏出来,老皮的短信还停在“老巷破庙,早六点”,可手表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走了,指针指向五点五十八分。
洞外的雾好像更浓了,透过洞口能看见外面的树影,绿得发蓝,和封路的野葛一个颜色。
我踩着泥沼铺的“路”往外走,快到洞口时,第四铃突然在怀里轻轻颤了一下,像是在打招呼。
刚跨出窑洞,头顶的天“嗡”地暗了下来,像有人突然拉上了黑布。
我抬头看,刚才还泛着粉的天空此刻乌沉沉的,云层里有什么东西在动,像团裹着雾的影子,正缓缓往下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