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9章 走夜路要唱童谣(1 / 2)

林子里那声“咔嗒”像根细针,扎得我后颈汗毛全竖起来。

我贴着老松树干,指甲几乎掐进树皮里——树影太齐了,每片叶子的影子都严丝合缝叠在一起,风明明在吹,枝叶摆动的频率却像被人按了慢放键,统一得诡异。

腐叶味里突然窜进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,我喉管发紧。

安宁医院后巷的停尸房就是这味儿,那些被推进去的“无主病人”,裹着白布往冰柜里塞时,药水总会顺着推车缝漏出来,在地上洇成黄兮兮的印子。

我摸了摸腰间的骨刺,指尖刚碰到骨茬,眼角就瞥见树干上有道反光——是划痕。

凑近些看,树皮被刮得白生生的,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同一句话:“不要听孩子唱歌。”字迹歪歪扭扭,深的浅的叠在一起,最底下那道划痕的弧度,让我太阳穴“突突”跳。

住院初期我总被按在护士站填表格,钢笔尖戳在病历上的力道,和这道划痕的顿挫感一模一样。

“是我自己刻的?”我喃喃出声,指甲抠住划痕边缘,树皮碎屑簌簌往下掉。

怀里的铜铃突然一沉,我条件反射攥紧它,铃身冷得像块冰——往常靠近灵物,它至少会震两下,今天却哑得反常。

三秒后,童谣从四面八方涌进来。

“月亮粑粑,照我家,哥哥不来接我呀……”女声嫩得能掐出水,调子甜得发腻,可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

这是白芷五岁时的睡前歌,她总趴在我腿上,奶声奶气地唱,唱到“哥哥不来接我呀”就揪我衣角,说哥哥要是不要她,她就抱着布熊在月亮上哭。

“不,不是她。”我咬着牙摇头,可那声音根本不是从耳朵进的,是直接往脑仁里钻。

心跳开始和着拍子跳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慢得像要停。

我慌忙扯下衣角塞住耳朵,布料刚堵上耳洞,后腰突然一烫——图腾铠残余的焦痕渗出黑血,顺着脊椎往下淌,在地上凝成三个歪扭的字:“避声行。”

我抹掉血迹,把铜铃系在腰后。

老皮说过,铜铃共振能引灵,但现在得防着它被童谣勾出响。

左臂骨刺突然痒得厉害,像有根蛛丝轻轻挠着骨尖,我顺着那股痒往前走,一百步后,歪脖槐下的红绳让我膝盖一软。

那是半截褪色的红绳,编织手法和妹妹发绳一模一样。

我蹲下去,指尖刚碰到红绳,就觉出不对——绳头不是系在树上的,是从土里钻出来的,底下还坠着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