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琛的冷笑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,如同毒蛇吐信。他手中的琴弓——那柄缠绕着单分子琴弦、淬炼着神经毒素的诡异武器——已再次举起,弓弦因能量充盈而发出几乎撕裂耳膜的高频震颤。
“恐惧是灵魂最美的颤音,而死亡…是最终的休止符。”他优雅地迈步向前,靴子踩在渗着黏液的地面上,发出湿滑的声响。他的目光锁定林溪,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。
林溪半跪在地,陆沉重伤的身体倚靠着她,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。黎琛的话音未落,琴弓已如毒蛇出洞,带着刺耳的尖啸,直刺林溪毫无防护的后心!那速度超越了人体极限,划破空气时甚至带起了淡淡的青黑色雾霭——那是萃取自“守望者”共生体的神经毒素,触之即会侵蚀心智,腐化肉体。
避无可避!林溪甚至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冰冷杀意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原本意识模糊的陆沉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最后的力量,猛地将林溪往旁边一推,同时用自己的身体迎向了那致命的弓尖!
“扑哧!”
利刃入肉的闷响格外清晰。琴弓精准地刺入了陆沉的右肩胛骨下方,青黑色的毒素瞬间沿着血管蔓延开来,伤口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蛛网般的幽蓝光纹。
“陆沉!”林溪的尖叫撕心裂肺。
陆沉身体剧震,一口鲜血喷出,溅在林溪苍白的脸上,温热而刺目。他眼中的光芒急速黯淡,但那只未受伤的手却死死抓住了黎琛的琴弓,阻止他进一步深入或拔出。
黎琛挑了挑眉,似乎对陆沉的垂死挣扎感到一丝意外,随即化为更深的嘲弄:“真是感人的牺牲精神,陆少爷。可惜,不过是延缓了你们共赴黄泉的时间。”他试图抽回琴弓,却发现陆沉的力量大得惊人。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陆沉猛地抬起头,因毒素和剧痛而扭曲的脸上,那双原本逐渐涣散的瞳孔,此刻却亮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。他并非看向黎琛,而是死死盯住林溪,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,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生命挤出:
“林溪…听着!我妈…在灯塔最底层…玻璃舱…神经束连着…‘那个东西’!我找你…最初是因为…实验记录…‘共鸣者’…你是钥匙…对不起!…但我…”
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更多带着幽蓝光点的黑血涌出,但他的眼神却像燃烧的火焰,紧紧锁住林溪震惊而痛苦的双眸。
“但我…爱你!救她…或者…让她解脱!”
这迟来的、在生死边缘迸发的告白,混杂着利用的真相、家族的罪孽、母亲的悲剧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林溪的心上。几乎在同一时刻,林溪那不受控制的共感能力,被这极致的情感冲击彻底引爆!
不再是模糊的碎片,而是洪流!陆沉童年蜷缩在灯塔外,听着母亲在实验室里发出非人惨叫的无助;他得知母亲成为“桥梁”生不如死时的绝望;他对林溪从利用到无法自拔的吸引、愧疚,乃至深爱…所有这些被陆沉死死压抑的情绪,如同决堤的洪水,通过两人接触的肢体,疯狂涌入林溪的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