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师的身体瞬间僵住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枪口的冰冷触感,还有那沉甸甸的金属重量。他恶狠狠地瞪着任弋,眼睛里布满血丝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,却不敢再往前一步。他毫不怀疑,这个年轻人真的会开枪。
他咬了咬牙,脸上露出不甘又绝望的表情,最终还是缓缓地、瘸着腿挪到一边,双手紧紧攥着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留下几道血痕。
任弋没有理会他的愤怒,径直走到轮椅旁。他低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身影,然后抬起右脚,对着轮椅的侧面扶手狠狠踹了过去。
“咕噜咕噜 ——”
轮椅失去平衡,带着上面的身影快速转动起来,转了几圈后,重重摔在地上,发出 “砰” 的一声闷响。
“嗬嗬 —— 嗬嗬 ——”
一阵嘶哑的嘶吼声突然响起,轮椅上的身影被摔得清醒过来。众人这才看清,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性。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,沾满了灰尘和不明液体;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,没有一丝血色;双眼浑浊发白,没有任何神采,只有对活人的本能渴望;嘴角淌着墨绿色的涎水,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,发出 “滴答” 的声响。
她根本不是活人,是一只丧尸!
更让人震惊的是,她的双手被粗麻绳牢牢绑在轮椅扶手上,绳子勒得很紧,手腕处的皮肤已经发黑发紫,甚至能看到露出的白骨,显然被绑在这里很久了,经历过无数次挣扎。
与此同时,被轮椅遮挡住的地面也露了出来,那里躺着一具被啃得残缺不全的尸体。尸体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空洞,内脏散落一地,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干涸发黑,凝结成块;四肢的肌肉被啃得参差不齐,露出森森白骨;脸上的皮肤早已腐烂,看不清原本的容貌,只能从残存的衣物判断,这是一个男性。显然,他是被这只丧尸啃食过的 “食物”。
“你居然喂养这种怪物!你有病!” 吉尔看到眼前的景象,瞬间愤怒地大喊,她指着牧师,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和厌恶,“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危险?你这是在害更多无辜的人!你根本不是什么牧师,你就是个疯子!”
“那是我的姐姐!她不是怪物!” 牧师突然扑到轮椅旁,想要去扶那只丧尸,却被佩顿死死按住后背,按在地上动弹不得。他挣扎着嘶吼,眼泪顺着皱纹滑落,混合着脸上的灰尘,显得格外狼狈,“她只是生病了!她只是需要我的照顾!我没有害任何人,那些人是自己闯进来的,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,不是我引来的!”
“嗤!自欺欺人。” 任弋走到丧尸面前,缓缓举起沙漠之鹰,枪口对准她的眉心,语气里满是嘲讽,“你都开始用活人喂养她了,还说不知道她是怪物?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。你早就知道她变成了丧尸,却舍不得杀她,还想用别人的命换她苟活,真是自私又愚蠢。”
话音未落,任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——
“砰!”
.50 AE 子弹精准地命中丧尸的眉心,墨绿色的脑浆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液溅在地面上,形成一滩恶心的污渍。丧尸的身体抽搐了几下,四肢僵硬地伸直,彻底失去了动静。
“不!!!” 牧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,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住尾巴的野兽。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丧尸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,“你怎么能杀了她!你这个魔鬼!你会遭天谴的!上帝会诅咒你!你会下地狱的!”
“有没有人说过,你骂人像撒娇?” 任弋收起沙漠之鹰,对着牧师嗤笑一声,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,“你姐姐变成这样,是保护伞公司的错,但你用活人喂养她,就是你的错。你手上沾着的,是无辜者的血,你早就不配当什么牧师了。”
说着,他再次举起枪,枪口对准牧师的后脑勺,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。
“砰!”
枪声响起,牧师的身体猛地一颤,然后软软地倒在地上,眼睛还圆睁着,里面满是不甘和恐惧,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去。
教堂办公室里一片死寂,只有泰莉手中摄像机运转的 “沙沙” 声,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。
教堂办公室里一片死寂,只有泰莉摄像机运转的 “沙沙” 声。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丧尸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双手忍不住开始发抖。她做记者这么久,见过不少血腥场面,却从没见过这么荒诞又恐怖的画面:一个牧师为了保护变成丧尸的姐姐,竟然杀害无辜的人,最终自己也落得身死的下场。
“我要离开这里…… 我必须离开这里……” 泰莉突然扔掉手中的摄像机,摄像机摔在地上,镜头盖脱落,屏幕瞬间黑屏。她双手抱着头,身体不断颤抖,语气里满是崩溃,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,“这里太可怕了…… 我再也受不了了……”
她转身就向教堂大门的方向冲去,脚步踉跄,好几次差点撞到走廊的墙壁上,像只受惊的小鹿,只想逃离这个充满死亡和疯狂的地方。
“泰莉!” 吉尔想伸手拦住她,却晚了一步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她回头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,又看了看脸色同样凝重的众人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们也该走了,这里不安全。刚才的枪声很可能引来更多怪物,我们必须尽快离开。”
任弋点了点头,弯腰捡起泰莉掉落的摄像机。将摄像机递给爱丽丝,语气平静:“带上这个,说不定有用。我们尽快离开,去寻找其他的避难所,或者想办法联系外界。”
爱丽丝接过摄像机,点了点头,握紧手中的霰弹枪,率先向走廊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