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次来到西苑化学坊。李振声等人依旧心有余悸，看到皇帝，更是紧张。
“皇上，那硝化甘油实在太过危险，昨日制备时又险些出事，若非操作工匠反应快，只怕……”李振声声音发颤。
“朕知道危险。”溥仪平静道，“所以，我们要让它变得安全。”
他让李振声取来一些硅藻土（这个时代已有用作过滤助剂）和木屑。“将此物与硝化甘油按比例混合，制成药条或药块试试。”
这是历史上诺贝尔稳定硝化甘油的方法之一。李振声虽不明原理，但皇帝的命令就是最高指示，立刻带人小心翼翼地去尝试。
与此同时，格物院的另一个角落，一个新的项目也在溥仪的亲自指导下悄然启动。
“皇上，您要的蒸汽机模型，已经按您给的图造出来了，只是这功率……”一个工匠指着工作台上那个噗噗冒着白气、带动着小飞轮缓慢旋转的小型蒸汽机模型说道。
“功率小没关系。”溥仪仔细查看着那粗糙的锅炉、气缸和连杆机构，“关键是验证原理。现在，朕要你们以此为基础，放大尺寸，加强结构，尤其是锅炉和传动部分，造一个能产生足够动力，驱动……嗯，驱动一个包覆铁甲的小船模在昆明湖上航行的大家伙！”
“铁甲小船？”工匠们面面相觑，不明所以。
“不错！”溥仪眼中闪烁着光芒。火车、电报是陆上的动脉，而未来，制海权同样至关重要！虽然现在造真正的战舰是天方夜谭，但从小比例的模型开始，验证蒸汽动力与装甲结合的可行性，积累经验，却是可以做到的。他要的，是点燃星星之火！
就在溥仪为他的“铁甲初鸣”而奔波时，聂宪藩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突破性的消息。
“皇上，查到了！”聂宪藩深夜入宫，带着一丝疲惫，更带着兴奋，“跟踪那儒商的人，发现他前日秘密会见了一个人——汇丰银行北京分行的买办，陈禄！”
“汇丰银行？”溥仪眼神一凝。英资背景的汇丰银行，是此时中国最大的外资银行，几乎垄断了对清政府的贷款业务，能量巨大。
“而且，臣梳理了那几家囤积商号的资金流水，发现大部分资金，都通过复杂的渠道，最终流向了……陈禄控制的一个秘密账户！”
线索，终于指向了一个明确的目标——汇丰银行买办，陈禄！一个拥有庞大资金和跨国贸易渠道的人物！他为什么要帮助善耆，或者说，他背后的人，来对抗皇帝的新政？
是单纯的商业利益？还是代表着某些外国势力的意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