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福晋端庄持重,从不曾如此。
即便是之前颇为在意的青禾,性子也是清冷自持居多,何曾这般小意纠缠过?
可偏偏对着小瓜尔佳氏怀着身孕的娇滴滴模样,他是一点火气也生不起来,反而觉得她这般全身心的依赖自己,别有一番风情。
伴驾这一路上,他不是没想过青禾,但眼前这样活色生香、会哭会笑,仅用轻声细语就将他指使得团团转的侧福晋,显然更能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。
他只得连声安抚:“好好好,等回了府立刻让人去买,买最好的,一定让你吃上,可好?”
小瓜尔佳氏这才破涕为笑,依偎进他怀里。
好容易车队抵达了十五阿哥府邸。
府门大开,福晋瓜尔佳氏已领着众人在门前等候。
她穿着一身沉香色百蝶穿花衬衣,外罩石青色坎肩,打扮得一如既往的端庄得体。她一早就听了下人禀报,说小瓜尔佳氏带着身孕回来,为显示主母的大度,此刻她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气满意的笑容。
马车停稳,胤禑先跳下车,转身就要去扶小瓜尔佳氏,却见小瓜尔佳氏靠在车厢内,并没有下来的意思。
她隔着车窗,声音细软,恰好能让福晋及周围一些下人听见:“爷,这一路颠波回来,妾身的身子实在沉得厉害,从门口走到西院......妾身怕动了胎气。能否能否劳烦福晋姐姐安排顶软轿抬妾身进去?”
福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,让侧福晋乘车直入内院,于礼不合,但对方抬出胎气二字,她身为嫡福晋,若是不允,倒显得她苛待有孕的妾室。
她深吸一口气,迅速调整好表情,依旧维持着主母的大度风范,温声道:“妹妹有孕在身,自是应当小心。来人,去将侧福晋平日用的那顶软轿抬来,仔细些,稳稳当当地送侧福晋回西院休息。”
下人们连忙应声去办。
然而,福晋的大度退让,却让小瓜尔佳氏的娇气愈演愈烈。
按照规矩,阿哥回府当日理应宿在嫡福晋房中。
当晚,胤禑原本已在福晋的正房用了晚膳,两人正说着话,西院那边竟派了个小丫鬟急匆匆来报,说侧福晋忽然腹痛不已,请爷赶紧过去瞧瞧。
胤禑一听,立刻站了起来,脸上显出焦急之色。
福晋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,看着丈夫立刻要走的架势,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,却依旧强撑着平静,淡淡道:“既然妹妹不舒服,爷快去看看吧,妹妹的身子要紧。”
胤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福晋,但想到小瓜尔佳氏可能真的不适,也顾不得那么多,只匆匆说了句“你早些歇息”,便跟着丫鬟快步离开了。
偌大的正房里,顿时只剩下福晋一人,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喘,屏息静气不敢出声,偶尔偷偷抬眼觑一下福晋的神色。
福晋独自坐在灯下,身影被拉得长长的,显得格外孤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