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!” 阿雪惊呼一声,连忙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,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,心中满是焦急与担忧,“你怎么样?!是不是蛊虫钻进身体里了?”
秦越人强忍着剧痛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他能感觉到那只蛊虫在胸口游走,所过之处,经脉像是被火烧一样疼,但奇怪的是,掌心的镜纹烙印却在发烫,与蛊虫的跳动产生了某种共鸣,疼痛竟在一点点减轻。“我没事... 先离开这里...” 他喘着气说道,声音因疼痛而沙哑,“这蛊虫... 似乎与镜纹有某种联系... 暂时没有要噬心的迹象...”
他的话音未落,另一只血色蛊虫也飞了过来,绕着阿雪的手腕转了一圈,突然钻进了她的袖口。阿雪 “啊” 地低呼一声,只觉手臂一阵发麻,随即一股暖流顺着血管涌向心脏,与秦越人相似的,她也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,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破碎的画面:古老的战场上火光冲天,无数穿着白袍的医者与黑袍的毒师厮杀,空中悬浮着九面铜镜,镜光闪烁,将天地都染成了金色...
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,暗门已经 “哐当” 一声关闭,将身后石殿的巨响彻底隔绝。石殿的坍塌声、深渊的哀嚎声都消失了,只剩下密道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密道内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他们体内的双生蛊在微微发光 —— 秦越人胸口泛着淡淡的红光,阿雪的手腕处也亮着一点红,两道红光隔着半尺的距离,像是有根无形的线连在一起,忽明忽暗,照亮了彼此苍白的脸庞。
“师兄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 阿雪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,带着一丝哭腔。她紧紧握住秦越人的手,他的手掌粗糙,却异常温暖,仿佛是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依靠,“这双生蛊到底有什么用?初代毒医说镜胆在活人心脏里,难道我们真的要去杀人吗?”
秦越人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。他能感觉到,体内的蛊虫正在与镜纹烙印产生共鸣,一股神秘的力量顺着血管游走,所过之处,之前被沙暴和机关弄出的伤口都在隐隐发痒,像是在愈合。“阿雪,别怕。” 他反手握紧她的手,用自己的温度给予她力量,“初代毒医的话未必是真的,或许‘活人心脏’只是个隐喻。双生蛊既然是‘引’,必然是用来感应镜胆的 —— 你试着集中精神,看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?”
阿雪依言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将注意力集中在手腕的红光上。片刻后,她猛地睁开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我... 我好像能感觉到你的位置!就算闭着眼睛,也知道你在左边... 还有,这蛊虫在告诉我,前面有光!”
秦越人心中一动,也试着感应体内的蛊虫。果然,他能清晰地 “看” 到阿雪的轮廓,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,与自己的心跳在某种频率上重合。而且,蛊虫似乎在牵引着他向前走,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前方拉扯。
“看来这双生蛊不仅能感应镜胆,还能让我们感知彼此的位置。” 秦越人松了口气,嘴角露出一丝浅笑,“毒医门或许想用它来控制我们,却没想到成了我们的助力。我们先顺着密道走,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,再慢慢研究这蛊虫的秘密。”
在黑暗中,两人相互扶持着,朝着密道深处走去。密道很窄,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,两人不得不贴得很近,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。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密道中回荡,“哒、哒、哒”,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。墙壁上不断有冰冷的水滴落下,“嘀嗒、嘀嗒”,打在他们的头发上、衣襟上,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。
而在他们身后,石殿的废墟中,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正从碎石缝里探出来,死死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。神秘人用黑袍遮住大半张脸,只露出那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,他低声喃喃道:“双生蛊已认主,镜胆的线索终于接上了... 好戏,才刚刚开始...” 话音未落,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黑影,没入废墟深处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密道内的空气愈发潮湿,隐约能闻到一股泥土的腥气。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秦越人突然停下脚步,眉头紧皱 —— 他感觉到前方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在涌动,那气息阴冷、霸道,带着与毒医门相似却更甚的恶意,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,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。
“阿雪,小心,前面恐怕有更危险的东西在等着我们。” 他低声说道,同时将银针握得更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阿雪也察觉到了异样,空气中的寒意突然变重,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。她悄悄摸出一个黑色的瓷瓶,里面装着她最新研制的 “蚀骨粉”—— 比之前的 “腐骨粉” 毒性强三倍,沾到皮肉就能腐蚀到骨头。“师兄,不管是什么,我们一起面对。” 她的声音虽然坚定,但握着瓷瓶的手还是微微发颤。
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,每一步都踩得极轻,生怕惊动了前方的东西。转过一个弯,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柔和的白光,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那是一个巨大的石室,约莫有半个石殿大小,石室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祭坛,祭坛由白玉砌成,上面刻着与破镜碎片相同的云雷纹,纹路中嵌着细小的夜明珠,散发着淡淡的白光。祭坛中央摆放着一面巨大的铜镜,镜面布满了裂痕,却依然散发着神秘的光芒,将祭坛照得如同白昼。
在祭坛四周,站着八个身穿黑袍的人,他们的黑袍拖在地上,与地面的阴影融为一体,面容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中,看不清模样。但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—— 那是一种混合了尸臭与蛊毒的味道,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毒医门成员都要浓烈。
“终于来了,医仙血脉的传承者,还有带着双生蛊的小丫头。” 其中一个黑袍人开口说道,声音沙哑而冰冷,像是用石头磨过木头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,“我们等这一天,已经等了太久了...”
秦越人将阿雪护在身后,目光警惕地扫过八个黑袍人,手心的镜纹烙印再次发烫,这次的热度带着警告的意味。“你们是谁?想干什么?” 他大声问道,声音在石室中回荡,带着戒备。
黑袍人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,笑声在石室中碰撞,形成无数回音,像是有一群人在同时发笑。“我们是谁并不重要,” 站在最前面的黑袍人说道,他的声音比其他人更低沉,“重要的是,你们手中的双生蛊,还有那破镜碎片。把它们交出来,或许我们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。”
“做梦!” 阿雪忍不住从秦越人身后探出头,反驳道,“想要我们的东西,先过我们这一关!我新配的‘蚀骨粉’还没试过威力,正好用你们来练练手!” 她举起手中的黑色瓷瓶,摆出战斗的姿势,眼神中充满了倔强,额角的伤口因为激动,又渗出了一丝血珠。
秦越人则在心中快速思索着对策。他能感觉到,这些黑袍人的实力不容小觑,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与初代毒医虚影相似的气息,显然是毒医门的核心成员。而且他们似乎对双生蛊和破镜碎片了如指掌,甚至可能知道镜胆的真正秘密。
看来,这一次的危机,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棘手。但无论如何,他都不会让阿雪受到伤害,也不会让毒医门的阴谋得逞。
站在最前面的黑袍人似乎被阿雪的话激怒了,他缓缓抬起手,黑袍的袖子滑落,露出一只青黑色的手 —— 那只手的皮肤紧绷在骨头上,指甲又尖又长,泛着绿光。“不知死活的丫头,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。”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其他七个黑袍人同时向前迈出一步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骨杖,杖顶雕刻着骷髅头,眼眶中闪烁着红光。
石室中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,仿佛又回到了石殿中那冰封般的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