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密道像一头吞了无数冤魂的巨兽,连风都不敢轻易往里闯。潮湿的岩壁上渗着暗绿色的黏液,黏液顺着石缝缓缓往下淌,滴在地上发出 “嘀嗒、嘀嗒” 的声响,混着秦越人和阿雪的脚步声,搅成一团破碎的呜咽,在狭窄的通道里反复回荡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秦越人走在前面,右手始终护着阿雪的胳膊。他能感觉到少女的指尖在微微发凉,显然是被密道的阴森气氛吓着了 —— 毕竟任谁走在满是黏液、气味腥臭的黑暗里,都会心里发毛。他下意识地将脚步放轻,却还是没能避免脚下的地面发出 “吱呀” 的呻吟,像是不堪重负的老木床,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震颤,如同汹涌的海浪,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“小心!” 秦越人猛地拽住阿雪的手腕,将她死死护在身后。掌心的镜纹烙印突然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,与体内双生蛊的跳动形成诡异的共鸣,热流顺着血管往太阳穴冲,烫得他额角青筋暴起,突突直跳。这是危险临近的信号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。
他的警告声还没落下,深渊底部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—— 像是无数根生锈的铁链在拖拽巨石,“哗啦、哗啦”,夹杂着骨头摩擦的 “咯吱” 声,仿佛有无数被困的冤魂在深渊里撕心裂肺地哀嚎,听得人头皮发麻,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“那是什么声音?” 阿雪的声音在发抖,紧紧攥着秦越人的衣袖,布料被她捏得皱成一团。
秦越人还没来得及回答,幽绿色的磷火突然从深渊深处冒了出来。起初只是零星几点,像坟地里的鬼火,晃晃悠悠地往上飘,很快便连成了一片,如同被唤醒的幽灵军团,将深渊边缘照亮了一片。
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。
上百具悬棺正顺着铁链缓缓升起,每具棺木都有半人高,漆黑如墨,表面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和褐色的尸斑,像是一张张长满脓疮的腐烂巨脸,透着说不出的恶心与恐怖。悬挂棺木的铁链早已锈迹斑斑,链环之间摩擦着,发出 “吱呀” 的呻吟,每晃动一下,就有褐色的铁锈混着岩壁渗出的黏液往下滴,砸在地面上发出 “滋滋” 的腐蚀声,瞬间在石板上灼出一个个小深坑,白烟袅袅。
“师兄,这些棺木上的符文... 是南疆巫蛊术中的‘镇煞纹’!” 阿雪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,玉笛在手中攥出了一层薄汗,指节泛白,“这是专门用来镇压极凶之物的禁忌纹章,一般只会用在封印尸王或者千年蛊虫的地方... 这
秦越人盯着棺木上的符文 —— 那些符文弯弯曲曲,像是用鲜血画上去的,边缘已经发黑,却依然透着一股阴邪的气息。他能感觉到,镜纹烙印的灼热感越来越强,体内的双生蛊也在疯狂跳动,像是在害怕,又像是在兴奋。
悬棺停在半空的刹那,突然 “轰隆” 一声巨响,所有棺盖同时炸开,木屑飞溅,如同被火药引爆一般。紧接着,灰白色的干尸从棺木里爬了出来,动作僵硬,却异常迅速。
这些干尸的皮肤皱缩得像百年老树皮,紧紧贴在骨头上,露出森白的肋骨和指骨。指甲漆黑而锋利,足有三寸长,像一把把小弯刀,在磷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光。最骇人的是它们的眼眶,里面没有眼珠,只有幽蓝色的鬼火在跳动,仿佛囚禁着无数恶魔的灵魂,透着一股能吞噬一切的恶意。
为首的干尸喉咙里发出 “咯咯” 的声响,像是老旧木门在风中吱呀转动,难听至极。它缓缓抬起手,秦越人赫然发现它的指尖捏着三枚毒针,针身泛着青黑色的光,针尖缠绕着一团幽紫色的火焰 —— 那火焰明明在燃烧,却透着刺骨的寒意,与普通火焰的炽热截然不同,仿佛来自九幽地狱,能将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。
“不好,是幽冥阴火!” 秦越人脸色骤变,大声喝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火专烧人的真气和精血,沾上一点,经脉就会像被冰锥绞碎一样寸断!阿雪,你离远点,用毒粉干扰它们!”
话音未落,干尸群已经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扑了过来。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,在狭窄的密道里灵活地穿梭,利爪带起的阴风刮在脸上,冷得像刀割。
秦越人不敢怠慢,右手一扬,十二枚金针如闪电般射出,施展出师父教过的 “九阳针法”—— 这针法以阳刚之气为主,本是用来驱散阴邪的,此刻正好用来对付干尸。金针在空中划过金色的弧线,直指干尸的眉心、咽喉等要害,空气中响起 “滋滋” 的灼烧声,仿佛金针在与黑暗对抗,蒸腾起阵阵白雾。
然而,当金针与干尸指尖的幽冥阴火相撞时,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—— 阴火不仅没有被扑灭,反而被金针的阳气激得更旺,“腾” 地一下窜起半尺高,如同一条被激怒的火蛇,瞬间将秦越人手臂上的衣袖烧成了灰烬。
灼热感瞬间传来,秦越人 “嘶” 地倒吸一口凉气 —— 手臂上的皮肤被阴火燎到,起了一片水泡,很快又变成焦黑,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。他强忍着疼痛,侧身躲过迎面刺来的毒针,针尾的阴火擦着他的脸颊掠过,燎得皮肤生疼,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划了一下。
“阿雪,用你的毒粉干扰它们!” 秦越人一边喊,一边反手从药箱里摸出更多的金针,这次他特意将真气注入针中,让针尖泛着淡淡的金光,“瞄准它们的关节,那里的皮肤应该没那么硬!”
阿雪立刻反应过来,旋身甩出三枚瓷瓶 —— 粉色的 “腐骨粉”、紫色的 “迷魂香”、黑色的 “噬魂散” 在空中炸开,化作三道彩色的烟雾,弥漫在密道里,散发出刺鼻的气味。她本以为这些毒粉能暂时困住干尸,却没想到干尸群竟丝毫不惧,径直穿过毒雾,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,利爪如闪电般直奔她的咽喉。
“小心!” 秦越人瞳孔骤缩,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,将阿雪往旁边一推。自己的肩头却没能躲过,被一枚毒针狠狠划伤。
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伤口蔓延开来,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经脉里游走,原本奔腾的真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,瞬间消散大半。秦越人踉跄着后退两步,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,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。
“师兄!” 阿雪急得眼眶发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强忍着没掉下来。她手中的玉笛舞出一片银芒,朝着干尸的头颅砸去,却在触及干尸皮肤的瞬间发出 “叮” 的一声脆响 —— 那些干尸的皮肤竟坚硬如铁,玉笛的攻击不仅没能伤到它们,反而被弹了回来,震得阿雪手腕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