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书童也听过他的名号,不敢不从,直接去学堂里面找赵夫子来。
赵夫子原本还在因为小书童打断自己的教课而生气,可一听到是向烽找他,脸色一白,两条腿也不自觉地打颤。
赵夫子脚步虚浮地跟着小书童来到会客的厢房,一进门,目光触及端坐在那里、面色沉静的向烽时,后背瞬间就沁出了一层冷汗。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拱手行礼:
“不、不知向爷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恕罪恕罪。”
向烽没理会他那套虚礼,甚至没有起身,只抬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,那目光平静,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,让赵夫子腿肚子转筋的感觉更明显了。
“赵夫子,”向烽开门见山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
“听闻前日学堂里发生了孩童斗殴之事,犬侄敦敦牵涉其中。既然动了手,双方想必都有损伤。劳烦夫子,将那位名叫王浩的学童,连同他的父母,一并请来。我倒要当面看看,王浩被我家敦敦‘伤’成了什么样子,医药费、营养费,我们家,一分不会少赔。”
向烽这番话,听起来合情合理,甚至主动提出赔偿,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紧紧盯着赵夫子,不容他有丝毫闪躲。
赵夫子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暗道坏了!向烽不仅知道了王浩的名字,还特意强调要见其父母,这分明是已经怀疑王浩的身份,甚至猜到了这背后可能有的纠葛!
他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,嘴唇哆嗦着,试图找借口:“这个,向爷,孩童间玩闹,些许小摩擦,何必惊动家长?那王浩……他、他并无大碍,已经,已经好了……”
“既无大碍,为何不能请来一见?”向烽语气依旧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还是说,赵夫子觉得,我向烽不配见一见这位王浩学童,和他的家人?”
这话分量极重,赵夫子哪里敢应承?他吓得脸都白了,连连摆手:“不敢不敢!向教头言重了!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 他支支吾吾,眼神闪烁,显然内心在天人交战。
向烽不再给他搪塞的机会,身体微微前倾,虽未提高声调,“赵夫子,我耐心有限。是你去请,还是我亲自去学堂里‘请’?”
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。赵夫子知道,若是让向烽这尊煞神亲自去学堂里揪人,那场面将更加难以收拾,自己这学堂的名声和夫子的脸面也就彻底扫地了。他咬了咬牙,终究是眼前这位更得罪不起,只得硬着头皮,颤声道:“向爷稍后,我……我这就去请,这就去……”
先来的是王浩,岁数敦敦差不多大。
一进来看见敦敦,就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,头颅高昂,不把厅内的几人放在眼里。
向烽不会对小孩子做什么,当作没看见,从荷包里拿出今天在小夫郎那边摸来的几颗糖块,递给敦敦:
“吃着玩,你小叔叔特别喜欢。”
敦敦愣了下,没接。学堂是不给吃零食的,这条规矩不仅是他要遵守,其他学子也要遵守,被抓住,要罚好多好多大字的。
见他没拿,云柏接过糖块,剥开后,塞到自己儿子的嘴里。
敦敦嘴里一甜,冲着自家阿爹甜甜的一笑,又瞥见一旁的夫子气的脸色涨红,坐在椅子上的小腿摇的更加欢快了。
王浩的父母是在半个时辰后赶到的,一进厅里看见向烽像个煞神一样坐在上首,脸色都白了一瞬。
云柏主动开口:“敦敦,去外面玩一会,我和你小叔父处理点事,一会再喊你进来。”
云柏不愿意让敦敦掺和到大人的恩怨里面来,让他出去玩。
王家父母也想让王浩出去,可被向烽拦了下来,那小子可不是敦敦,自己不需要考虑他的身心健康,自己家孩子自己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