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下文学小说网 > 灵异恐怖 > 大案纪实録 > 第110章 被拐卖的智障少女

第110章 被拐卖的智障少女(1 / 2)

1997年9月下旬的关中平原,秋阳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炙烤着陕西渭南市临渭区周家乡的每一寸土地。寨子村头的老槐树叶子落得只剩零星几片,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,像一双双枯瘦的手,徒劳地想要抓住些什么。树下,一间低矮的茅草屋歪歪斜斜地立着,黄泥糊成的墙皮已经大面积脱落,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麦秸秆,屋顶上的茅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,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。

屋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64岁的施文笑扛着一捆捡来的废品,佝偻着身子走进院子,背上的重物压得他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。他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干涸的河床,里面嵌满了尘土,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只有在看到院角那只缺了口的铁锅时,才闪过一丝微弱的光。

施文笑这辈子活得像棵被遗忘在墙角的野草。他是个鳏夫,二十多岁时,妻子在生下一个死胎后大出血,没等送到医院就咽了气。从那以后,他就再也没续弦,一辈子无儿无女。年轻时,他还能靠一身力气在地里刨食,农闲时做点贩卖瓜果的小买卖,日子虽不富裕,倒也能勉强糊口。可随着年岁渐长,他的腰杆越来越弯,力气越来越小,锄头都快扛不起来了,买卖也因为手脚笨拙、头脑迟钝而做不下去。这些年,他全靠农闲时走村串户收废品倒卖,才勉强混口饭吃。

他的茅草屋里家徒四壁,一张用土坯砌成的床,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,上面放着一床打满补丁的旧棉被;一张缺了腿的木桌,用几块石头垫着才勉强平稳;墙角堆着一些捡来的废品,散发着淡淡的霉味。每天晚上,他躺在冰冷的土床上,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,总觉得这空荡荡的屋子像一张巨嘴,要把他吞噬进去。

最近这段日子,施文笑的心里更是堵得慌。眼看着村里的老伙计们个个儿孙满堂,吃饭时一大家子围坐在八仙桌旁,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喊着“爷爷”,把碗里的肉夹给老人;傍晚时分,夕阳把院子染成金色,老人们坐在摇椅上,看着孙辈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,脸上的笑容比晚霞还要灿烂。而他,只能蹲在自家的墙根下,啃着干硬的玉米饼子,听着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,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
寨子村老辈人常说“养儿防老”,以前他总嗤之以鼻,觉得无牵无挂一身轻,可如今,他看着自己越来越差的身体,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竟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。“要是能有个孩子,哪怕是个丫头,现在能给我端碗水、递块馍,老了能给我送终,也不至于死了都没人知道啊。”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像疯长的藤蔓,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。

这天,他卖完废品,揣着皱巴巴的几张零钱往家走,刚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,就听见几个妇女在扎堆议论:“村头那间破茅草屋旁边,有个小野丫头流浪好几天了,天天在那哭,怪可怜的。”“可不是嘛,听说脑子还有点问题,问啥都不知道,也没人来认领。”

施文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。绕过几间土坯房,果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,正低声啜泣。那女孩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,穿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衣服,上面满是补丁和泥污,衣服的袖子短了一大截,露出细瘦的胳膊,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,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人打的。她的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,沾满了草屑和尘土,像一蓬干枯的野草,脸上一道道黑印,根本看不清模样。

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她,手里拿着土块和石子,不停地往她身上扔。“野孩子!没人要的傻子!”一个留着锅盖头的男孩一边喊,一边把一块拳头大的土块砸在女孩的背上。女孩疼得瑟缩了一下,哭声更大了,却不知道躲闪,只是双手抱着头,身体蜷缩成一团,像一只受惊的小兽。

施文笑见状,心里的怜悯之情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。他年轻时也受过不少苦,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,最见不得孩子遭罪。“住手!你们这帮小兔崽子,欺负一个可怜娃算什么本事!”他一声大喝,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村口回荡,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孩子们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,回头看见施文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,吓得吐了吐舌头,嬉笑着一哄而散。其中那个扔土块的男孩,跑出去几步后,还回头做了个鬼脸,大喊道:“施老头,多管闲事!”

施文笑没理会那孩子的挑衅,慢慢走到女孩面前,蹲下身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:“娃,别怕,他们走了,没人敢欺负你了。”女孩抬起头,露出一双布满恐惧的眼睛,那眼神有些涣散,像是没聚焦,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,像两颗破碎的珍珠。施文笑伸手想帮她拍拍身上的土,女孩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,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。

“跟我回家吧,好歹能有口热饭吃,总比在这受冻挨饿强。”施文笑叹了口气,伸出粗糙的大手,轻轻拉住了女孩的小手。女孩的手冰凉粗糙,像块在寒风中冻了很久的枯木,小小的手掌里还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。他牵着她往自己的茅草屋走,一路上,女孩一句话也不说,只是低着头,小碎步紧紧跟着他。

回到家,施文笑先烧了一锅热水,倒在一个豁口的搪瓷盆里,又找来一块勉强能称得上是肥皂的东西,递给女孩:“娃,先洗把脸,暖和暖和。”女孩接过搪瓷盆,笨拙地往脸上撩水,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,露出了底下白皙的皮肤。施文笑又从箱子里翻出自己年轻时穿的旧衣服,那是一件蓝色的粗布褂子,虽然宽大,却还算干净。他把衣服递给女孩:“换上吧,别着凉了。”

女孩默默地接过衣服,低着头换了起来。她的动作有些迟缓,换衣服时,施文笑才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新旧交错的伤痕,有的是淤青,有的是划痕,看得他心里一阵发酸。梳洗过后,女孩的模样清晰了些,眉眼间透着几分清秀,只是眼神依旧呆滞,像一潭死水。

施文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粥,又拿出两个自己舍不得吃的白面馒头,放在女孩面前:“吃吧,饿坏了吧。”女孩闻到香味,眼睛瞬间亮了亮,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抓起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,嘴里塞满了食物,含糊不清地咀嚼着,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,混着食物一起咽进肚子里。

施文笑坐在一旁的木凳上,看着她吃饭的样子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试探着问:“娃,你多大了?叫什么名字啊?”女孩嘴里塞满了食物,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,施文笑没听清,再问一遍,女孩只是茫然地看着他,摇了摇头。他又问:“你家在哪里?爹娘呢?他们怎么不管你了?”女孩还是一脸懵懂,要么摇头,要么低头不语,长长的睫毛垂下来,遮住了眼底的情绪。

施文笑又耐心地问了几遍,比如“你是不是11岁了?”“还是13岁?”,女孩依旧没有回应,只是一个劲地吃饭。看着女孩这副模样,施文笑心里大概有了数:这孩子不仅无家可归,智力上恐怕也有些问题。可转念一想,自己本来就是想找个伴,不管是聪明还是愚笨,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,能陪自己说说话,不至于让这屋子太过冷清。

“既然没人要你,那你就留下吧,做我的养女。”施文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,心里竟生出一丝久违的暖意,仿佛捡了个稀世珍宝,之前的烦闷和孤独一扫而空,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,露出了嘴里没剩几颗的黄牙。

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,就被现实的困境击得粉碎。施文笑很快发现,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难照顾多了。

首先是吃饭的问题,这女孩仿佛永远也吃不饱。一顿能吃下两大碗玉米粥,再加上两个白面馒头,吃完还会眼巴巴地看着施文笑的碗,像是还没满足。施文笑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,每天收废品赚的钱只够买些最便宜的玉米面和红薯,现在多了一张嘴,粮食很快就见了底。有好几次,施文笑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,只能叹着气去邻居家借点粮食,可邻居们也不富裕,借了几次后,人家也开始推脱了。

其次是睡觉,女孩没有任何时间观念,有时候大白天睡上一整天,呼噜声震天响,吵得施文笑根本没法休息;有时候半夜醒来,就在屋里东游西逛,翻箱倒柜,把捡来的废品扔得满地都是,嘴里还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,施文笑被折腾得整夜睡不着觉,黑眼圈越来越重。

更让人头疼的是,她不认人,记不住事。施文笑照顾了她好几天,可每次施文笑从外面回来,她都会像见到陌生人一样,吓得躲起来;有时候施文笑给她买了糖果,她吃完就忘,下次还是会抢施文笑手里的东西。有一次,施文笑生病了,躺在床上起不来,想让她帮忙倒杯水,可她只是站在床边傻笑,根本听不懂施文笑的话。

“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!想找个伴养老,却捡了这么个傻子回来,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?”施文笑看着女孩呆滞的眼神,心里的嫌弃越来越深。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,觉得这个女孩就是个累赘,把他本就艰难的日子搅得一团糟。

有好几次,他趁着天亮,把女孩带到村外的路口,谎称去买东西,然后偷偷溜走。可每次他刚回到家,还没坐稳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微弱的敲门声,打开门一看,女孩正站在门口,浑身沾满了尘土,脸上挂着泪珠,怯生生地看着他,像只迷路的小狗。施文笑又气又无奈,想把她赶走,可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,又狠不下心,只能把她再领进屋。

正巧那段时间赶上秋收秋种,地里的玉米已经成熟,金黄的玉米穗沉甸甸地挂在秸秆上,等着收割;冬小麦也到了播种的季节,地里需要翻耕、施肥。施文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,天不亮就下地,直到天黑才回来,根本没功夫琢磨怎么甩掉这个女孩。“算了,先凑活留着吧,等农忙结束再说。”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,可心里的烦闷却越来越重,每天吃饭都没胃口。

这天中午,太阳像个大火球,炙烤着大地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热浪。施文笑坐在门槛上,手里拿着一根烟,却没点燃,愁眉不展地看着地里的玉米。地里的活一大堆,可他连买化肥和种子的钱都没有,眼看着别人家的玉米都收完了,自己的还在地里挂着,再不收就要烂在地里了,可他实在是没钱雇人,自己又力不从心。

就在这时,院门外传来了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,声音有些急促,打破了午后的宁静。施文笑心里纳闷,自己平时没什么亲戚朋友,谁会来找他呢?他起身开门,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的老头,都是六十岁左右的年纪,穿着灰扑扑的衣服,衣服上沾着泥土,看起来像是附近的农民。其中一个高个子老头,颧骨很高,眼睛很小,却透着一股精明的光;另一个矮胖老头,肚子圆圆的,脸上堆着肉,看起来很憨厚,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算计。

“你是施文笑吧?”高个子老头开口问道,声音有些尖细。

施文笑点了点头,警惕地看着他们:“我是,你们找我有事?”

“我们是隔壁余家村的,我叫刘世杰,他是曹树礼。”高个子老头指了指身边的矮胖老头,开门见山地说,“我们听说你捡了个女孩,特地来问问,你愿意把她卖给我们吗?我们给你钱。”

施文笑愣了一下,半天没反应过来,眼睛瞪得大大的:“你们……你们买她干什么?她就是个傻子啊,什么都不会干。”他实在没想到,这样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女孩,竟然还有人愿意买。

刘世杰笑了笑,露出一口黄牙:“这个你就不用管了,我们自有用处。你开个价吧,合适的话,我们现在就给钱。”一边说,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,暗示自己有钱。

施文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之前他正愁怎么把这个“累赘”送出去,现在竟然有人主动上门买,还能给一笔钱,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!他强压着心里的喜悦,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,叹了口气:“哎,这孩子虽然是捡来的,但我养了这么些日子,也有感情了,跟亲生的似的,实在舍不得啊。你们要是真心想要,能给多少钱?”

曹树礼撇了撇嘴,语气有些不屑:“一个傻丫头,能值几个钱?最多200块,多一分都没有。”

“200块?”施文笑心里一惊,他原本以为能给几十块钱就不错了,没想到能有200块。这笔钱足够他买化肥和种子,还能剩下点钱买半斤酒,改善一下生活。可他转念一想,觉得还是不甘心,故意皱着眉头说:“200块太少了,之前有个外乡人来打听,给我400块我都没卖,我主要是想给孩子找个好人家,不是为了钱。”

刘世杰有些不耐烦了,他本来就是来做买卖的,没功夫跟施文笑磨嘴皮子:“老哥哥,你也别漫天要价了,我们最多给你500块,这已经是最高价了,行就行,不行我们就走了,后面有的是人想买。”一边说,一边作势要走。

“500块!”施文笑的眼睛瞬间亮了,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。他生怕对方反悔,连忙拉住刘世杰的胳膊:“行,行!只要你们能好好待她,给她找个好人家就行。”

刘世杰和曹树礼对视一眼,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曹树礼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,数了500块递给施文笑。施文笑接过钱,手指都在颤抖,他把钱紧紧攥在手里,反复数了好几遍,确认没错后,才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。

然后,他转身进屋,把正在角落里发呆的女孩拉了出来,推到刘世杰和曹树礼面前,语气生硬地说:“娃,跟这两位大爷走吧,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。”

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紧紧地抓着施文笑的衣角,不肯松手,眼里满是恐惧,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声,像是在求救。施文笑心里闪过一丝愧疚,像被针扎了一下,可很快就被拿到钱的喜悦冲淡了,他掰开女孩的手,低声说:“去吧,听话,到了那边有好日子过。”

刘世杰和曹树礼见状,连忙上前拉住女孩的胳膊,女孩挣扎着,回头看着施文笑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,可她根本挣脱不了两个成年人的束缚。刘世杰用力拽了她一把,不耐烦地说:“走了,别磨蹭了!”

两人拉着女孩转身就往外走,女孩的脚步踉跄着,小碎步跟不上他们的步伐,被拽得东倒西歪。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,施文笑攥着怀里的500块钱,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,乐得合不拢嘴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这下好了,化肥种子有了,还能好好喝两盅,真是天助我也!”他完全没意识到,自己的这一举动,将这个无辜的女孩推向了更深的深渊。

刘世杰和曹树礼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,在周家乡和余家村一带,他俩是出了名的混混,十里八乡的人都怕他们三分。两人年龄相仿,脾气相投,都是好吃懒做的主,平时就喜欢走村串户,东家长西家短地嚼舌根,有时候帮人调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,蹭盒烟抽,蹭顿饭吃;有时候就偷偷摸摸地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,比如趁别人家没人,偷点粮食、农具什么的,村民们大多敢怒不敢言。

10月初的一个上午,曹树礼在街上闲逛,想找点油水,正好遇到了刘世杰。“老哥,最近在忙啥呢?我正找你呢。”刘世杰热情地打招呼,脸上堆着笑。

曹树礼叹了口气,没精打采地说:“还能忙啥,瞎溜达呗,闲得发慌,兜里连买烟的钱都没有了。”

“那正好,跟我走一趟,给你找个发财的路子。”刘世杰拉着曹树礼的胳膊,神秘兮兮地说。

曹树礼眼睛一亮,连忙问:“什么路子?快说说。”

“我听说邻村的施文笑捡了个十来岁的小姑娘,脑子有点问题,没人要。”刘世杰压低声音,“咱把她买过来,转手卖给媒婆子周婷,她之前跟我说,想找个女孩转手卖给外地人,愿意出大价钱。咱这一进一出,就能赚不少钱,足够咱俩逍遥一阵子了。”

曹树礼皱了皱眉,有些犹豫:“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事,要是被抓住了,可就麻烦了,说不定还要蹲大牢。”

“怕啥?”刘世杰拍了拍胸脯,满不在乎地说,“这事神不知鬼不觉,就咱俩人知道,再说了,有买有卖,咱就是中间转手一下,赚点差价,又不是咱拐卖的,就算出事了,也查不到咱头上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这点风险都不敢冒,还想发财?”

曹树礼心里盘算着,到手的钱不能飞了,再说自己确实缺钱,而且刘世杰都这么说了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他咬了咬牙:“行,干了!不过咱得说好,赚了钱一人一半,不能你多拿。”

“那是自然,咱哥俩谁跟谁。”刘世杰笑着说。

两人花500块钱从施文笑手里买下女孩后,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周婷家。周婷是周家乡坡杏村的媒婆,凭着一张巧嘴和勤快的腿脚,在十里八乡小有名气。她原籍是陕北子长县,那是个出了名的贫困县,二十多年前,婆家用百十来斤粮票和几十张布票,把她从贫困的陕北山区娶到了相对富裕的关中平原。

刚嫁过来的时候,周婷的日子过得很艰苦,婆家虽然比娘家富裕点,但也只是勉强温饱。她生了一儿一女后,一门心思扑在家庭上,起早贪黑地干活,把一双儿女拉扯长大。随着儿女渐渐成人,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,可她是个不知足的人,总觉得钱赚得不够多,常常感叹:“世上的钱有那么多,可我手里的就这么点,啥时候才能赚够啊,才能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日子。”

后来,她发现说媒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,不用本钱,不费力气,只要凭着一张巧嘴,把男女双方的条件吹嘘一番,促成婚事,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彩礼提成,还能吃好喝好。于是,她便全身心投入其中,每天走村串户,打听哪家有未婚的男女,很快就成了远近闻名的“金牌媒婆”。

刘世杰和曹树礼带着女孩走进周婷家时,周婷正在院子里择菜,她的儿子和女儿坐在一旁的树荫下,吃着水果,说说笑笑。看到刘世杰和曹树礼,周婷停下手里的活,脸上堆着笑:“哟,是刘老哥和曹老哥啊,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?”

“周大妹子,我们给你带好东西来了。”刘世杰指了指躲在两人身后的女孩,笑着说。

周婷抬起头,仔细看了看女孩,眉头皱了皱:“就这丫头?看起来傻呆呆的,能卖出去吗?”

“你别管傻不傻,有人愿意要就行。”刘世杰搓了搓手,直奔主题,“之前说好的,2000块钱,一手交钱,一手交人。”

“2000块太多了,最多1800。”周婷讨价还价道,“这丫头看起来太小了,又是个傻子,能有人要就不错了,我还得花时间照顾她,风险也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