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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昼夜缉凶记(1 / 2)

1997 襄樊 “3?12” 灭门案

2010 年之前,湖北省西北部的那座古城,还顶着 “襄樊” 这个承载了无数岁月的名字。它像一颗楔子,嵌在我国南北交界的褶皱里 —— 往南是湿润的楚地烟雨,裹挟着汉江的水汽;往北是干燥的中原风露,带着黄土高原的粗粝。穿城而过的汉江把城区劈成两半,江面上的轮渡每天载着行人、自行车慢悠悠往返,而陆路与铁路在此交织成网:国道的柏油路面被往来货车压出细密的纹路,襄樊火车站的汽笛声每天清晨准时划破寂静,将南来北往的旅客送向不同的目的地。这般水陆通衢的便利,让襄樊早早成了周边十几个县市的客运枢纽,尤其是靠近火车站的中原路,即便 1997 年那会儿汽车站还没迁到这儿,这条街上也透着股挥之不去的热闹劲儿。

白天的中原路是活的。提着行李的旅客攥着车票匆匆赶路,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发出 “哒哒” 声;街角的摊贩支着煤炉卖茶叶蛋,热气裹着咸香飘出老远;杂货店的收音机里放着当时流行的《心太软》,歌声混着自行车的铃铛声、商贩的叫卖声,织成一片喧嚣。可一到夜里,尤其是过了十点,这条街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春寒料峭的三月,风还带着冬天的余劲,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,行人早早就躲回了家,路边的店铺大多拉下了卷闸门,只有火车站广场还剩几盏路灯亮着,昏黄的光线把影子拉得老长,显得格外冷清。谁也没料到,1997 年 3 月 12 日的这个夜晚,这条平日里还算太平的马路,会被一场灭门惨案的血色彻底浸透。

一、深夜的敲门声

1997 年 3 月 12 日,农历二月初四。襄樊的春夜总带着股沁骨的凉,风卷着路边垃圾桶里的纸屑,在路灯下打了个旋儿,又悄没声儿地钻进巷子里。晚上十点多,中原路上早已没了白日的热闹,偶尔有辆自行车驶过,车铃 “叮铃” 一声,很快又消失在夜色里。路两边的店铺大多关了门,卷闸门紧闭,只有几家还亮着灯的,也透着准备打烊的慵懒。

就在这时,四条黑影从火车站方向的暗处溜了出来。他们猫着腰,肩膀微微耸起,像是怕被风刮走似的。最前面的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夹克,衣领立得老高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有偶尔抬眼时,能看到眼底闪过的冷光。后面三个人跟得很紧,脚步踩得极轻,仿佛怕惊动了沉睡的街道。路过一家已经关门的五金店时,最左边的黑影突然停下来,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卷闸门,“咚咚” 两声,又迅速收回手,像是在试探什么。

“别瞎耽误工夫。” 最前面的人压低声音说了句,口音里带着明显的东北腔,“找亮灯的。”

四人继续往前走,约莫走了两里地,最前面的黑影突然抬手,身后三人立刻停住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街角那家 “常记副食品商店” 的窗户里,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—— 那是店里的日光灯管,用久了有些老化,光线里带着点淡淡的灰色,透过玻璃映在马路上,像一块小小的光斑。

商店里,梁成银正弯腰收拾着货架。她今年 42 岁,脸上带着农村妇女特有的憨厚,双手因为常年打理店铺,指缝里还沾着点糖霜的痕迹。丈夫常焕强是襄樊市长途汽车站的司机,白天跑长途,晚上偶尔会来店里帮忙,今天因为车要检修,回来得早些,这会儿正在里屋给三个女儿讲故事。大女儿常玉娥 16 岁,已经能帮着看店了,正坐在桌边写作业;二女儿常小娥 12 岁,趴在姐姐旁边画画;最小的女儿才 4 岁,扎着两个小辫子,靠在爸爸怀里,眼睛已经开始打架。

“焕强,把卷闸门拉下来吧,都十点多了,没人来了。” 梁成银直起身,揉了揉腰,对着里屋喊了一声。

里屋传来常焕强的声音:“等会儿,妞妞刚睡着,我把她抱到床上。”

梁成银应了一声,转身去拉卷闸门。金属门在轨道上滑动,发出 “哗啦哗啦” 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就在卷闸门快要拉到底时,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—— 不是很重,但很急促,“咚咚咚” 三下,紧接着是一个低沉的男声:“有人吗?买烟。”

梁成银愣了一下。这么晚了还来买烟?她皱了皱眉,走到门边,隔着卷闸门问:“啥烟啊?这会儿都关门了,明天再来吧。”

“要两盒红塔山,着急用,麻烦开下门。” 门外的声音依旧低沉,带着点不耐烦。

梁成银犹豫了一下。常家在这条街上开了快两年店,从来都是诚信经营,平时就算晚点儿,有人来买东西也会开门。她回头看了一眼里屋,常焕强还没出来,便叹了口气,又把卷闸门往上拉了半截,刚好能容一个人进来的高度。

门刚拉开一条缝,外面的四个人突然挤了进来,动作快得像饿狼。梁成银还没反应过来,最前面的那个黑影突然伸手,猛地把卷闸门往下一拉 ——“哗啦” 一声,门重重地扣在地上,把店里的灯光和外面的夜色彻底隔开。

“你们…… 你们要干啥?” 梁成银往后退了一步,声音开始发颤。

这时,其中一个黑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—— 那是一把改装过的双管小口径手枪,枪身是黑色的,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他抬手就把枪口顶在了梁成银的太阳穴上,动作没有丝毫犹豫。梁成银的眼睛瞬间睁大,嘴巴张了张,还没来得及喊出声,“砰” 的一声枪响,打破了店里的宁静。

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,梁成银的身体晃了晃,倒在地上,鲜血顺着她的太阳穴流出来,很快染红了身边的糖罐,里面的水果糖滚了一地。

里屋的常焕强听到枪声,心里一紧,赶紧从床上抱起小女儿,快步走了出来。他刚走到外屋门口,还没看清屋里的情况,就见一个黑影转身,枪口直接对准了他的胸口。“砰”—— 又是一声枪响,常焕强闷哼一声,抱着小女儿倒了下去,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
里屋的常玉娥和常小娥听到动静,吓得浑身发抖。常玉娥拉着妹妹躲在床底下,眼泪不停地往下掉。可歹徒已经注意到了里屋,两个黑影走了进去,一把将她们从床底下拽了出来。看到 4 岁的小女儿已经没了呼吸,其中一个歹徒冷笑了一声,抬手对着孩子的胸口又补了一枪,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常玉娥和常小娥。

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,是一场不忍卒读的暴行。歹徒们发泄完兽欲后,怕两个女孩留下活口,又分别对着她们的头部开了枪。常玉娥倒在床边,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作业本;常小娥趴在地上,画画的铅笔滚到了她的手边。

之后,四个歹徒在店里翻找起来。他们把收银台的抽屉拉开,里面只有 300 多块现金,又把货架上的香烟往怀里塞,还找到了常家的存折。翻找的过程中,他们不小心碰倒了货架,饼干、方便面撒了一地,可他们毫不在意,只顾着把能拿走的东西都带走。

十几分钟后,他们拉好卷闸门,打开后门,消失在夜色里。后门外面是一条小巷,巷子里没有路灯,只有月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洒下来,照亮了他们匆匆逃走的背影。

二、邻居的疑虑与报警

第二天,中原路依旧早早苏醒。清晨六点多,卖早点的摊贩已经支起了摊子,豆浆的热气、油条的香味飘满了整条街。住在常家隔壁的王婶像往常一样,提着篮子准备去买早点,路过 “常记副食品商店” 时,却发现卷闸门还关着。

“奇怪,老常家今天咋这么晚还没开门?” 王婶嘀咕了一句。她和梁成银关系不错,平时梁成银都会早早开门,有时候还会给她留几个刚进的苹果。王婶走到卷闸门前,敲了敲:“成银?在家吗?”

里面没有动静。

王婶更疑惑了。常家向来勤快,就算有事,也会跟邻居打个招呼。她绕到商店后面的小巷,想看看后门开没开,可后门也关得严严实实。她又回到前门,踮起脚尖,贴着卷闸门旁边的窗户往里看 —— 窗户上贴着报纸,只能看到里面隐约亮着灯。她把报纸掀开一个小角,往里一瞧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:地上好像躺着个人,穿着梁成银平时常穿的那件蓝色外套。

“坏了!” 王婶的心脏 “砰砰” 直跳,第一个念头就是 “煤气中毒”。常家店里用的是煤气罐,冬天的时候就出过一次小问题,当时还是常焕强找维修师傅修好的。她赶紧往巷口跑,一边跑一边喊:“快来人啊!常家出事了!可能煤气中毒了!”

住在斜对面的李叔听到喊声,赶紧跑了出来:“咋了王婶?”

“老常家没开门,我从窗户看,地上躺了个人,估计是煤气中毒了!” 王婶的声音带着哭腔,脚步没停,“快,去七里桥派出所报案!”

李叔也慌了,他赶紧骑上自行车,往 200 米外的襄樊高新技术开发区公安局七里桥派出所赶。早上的风还很凉,李叔蹬得满头大汗,自行车的铃铛一路响个不停。到了派出所,他冲进值班室,对着值班民警大声说:“警察同志!快去中原路!有人煤气中毒了!”

值班民警老张和小王正在整理档案,听到这话,赶紧拿起警棍和手电筒,跟着李叔往中原路跑。一路上,李叔把情况说了一遍,老张心里也犯嘀咕:这个季节煤气中毒不多见,而且常家平时很注意安全,怎么会突然出事?

到了 “常记副食品商店” 门口,王婶已经找了几个邻居在等。老张先试着敲了敲卷闸门,里面还是没动静。“没办法,得把门撬开。” 老张对小王说。小王从警车里拿来撬棍,几个人合力,终于把卷闸门撬开了一道缝。

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,不是煤气的味道。老张心里 “咯噔” 一下,赶紧让小王打开手电筒,往里照去 ——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,正是常焕强和梁成银,鲜血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。里屋的灯还亮着,老张握紧警棍,小心翼翼地走进去,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:床上躺着小女儿的尸体,床边是常玉娥和常小娥,五个人无一幸免。

“不是煤气中毒,是命案!” 老张的声音有些发颤,他赶紧拿出对讲机,对着里面喊:“指挥部!指挥部!中原路发生重大命案,五人死亡,请求支援!”

邻居们在门外听到这话,瞬间炸开了锅。王婶捂着嘴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 老常一家都是好人啊……” 李叔也愣在原地,手里的自行车钥匙掉在了地上,发出 “叮” 的一声,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。

很快,襄樊市公安局的刑警、法医、技术人员都赶到了现场。他们拉起警戒线,禁止无关人员靠近,然后开始对现场进行保护和勘察。法医蹲在尸体旁,仔细检查着伤口;技术人员拿着相机,对着现场的每一个角落拍照;刑警则在周围走访邻居,了解常家的情况。

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,很快传遍了襄樊。这座古城从未发生过如此残忍的灭门案,一时间,人心惶惶,尤其是中原路附近的居民,晚上都不敢出门,家家户户都把门窗锁得紧紧的。省公安厅接到报告后,连夜派出工作组赶到襄樊,指导案件侦破;襄樊市公安局则成立了专案组,由市局局长亲自任组长,抽调全市刑侦骨干,全力侦破此案。

三、艰难的现场勘察与僵局

常家的副食品商店不到 30 平方米,空间狭小,物品堆积得十分杂乱。货架上摆满了零食、烟酒、日用品,地上散落着饼干、方便面,还有滚了一地的水果糖 —— 那是梁成银倒下时碰倒的糖罐里掉出来的。现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,混合着糖果的甜香,让人心里发堵。

勘察工作从当天上午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晚上,整整三天三夜,刑侦人员几乎没有合过眼。他们戴着白手套,穿着防护服,对店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进行了 “搬家式” 的细致检查 —— 从货架上的每一盒香烟、每一袋零食,到地上的每一片纸屑、每一颗糖果,都要仔细翻看,生怕漏掉任何线索。

“注意脚下,别破坏现场。” 技术组组长老陈蹲在地上,手里拿着放大镜,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痕迹。地上有很多杂乱的脚印,有歹徒的,也有受害者的,还有勘察人员的,需要一一甄别。老陈把地上的灰尘扫到一起,用一个特制的细筛子仔细筛着 —— 筛子的网眼很细,只有毫米大小,连细小的弹壳碎片都能筛出来。

“老陈,你看这个!” 一个年轻的技术人员突然喊了一声,手里拿着一枚黄铜色的弹壳。老陈赶紧走过去,接过弹壳,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:“是三角牌小口径运动弹壳,和之前预想的一样。”
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,技术人员又从灰尘里筛出了两枚同样的弹壳。三枚弹壳,意味着歹徒开了三枪?不对,受害者有五人,而且从尸体上的伤口来看,每个人都至少中了一枪。“应该还有弹壳,可能被歹徒带走了,或者掉到了别的地方。” 老陈皱了皱眉,继续指挥大家勘察。

除了弹壳,指纹和掌纹的提取也十分艰难。店里的物品大多是塑料或纸质的,指纹很难留存;而且歹徒作案后可能戴了手套,现场留下的指纹很少。技术人员用粉末法、化学法等多种方法,对货架、收银台、卷闸门等歹徒可能接触过的地方进行了反复处理,终于从收银台的抽屉上提取到了 80 多枚指纹和掌纹。

“开始甄别!” 老陈把提取到的指纹和掌纹输入电脑,与数据库里的指纹进行比对。80 多枚指纹和掌纹,大部分是常家人的,还有一部分是邻居或顾客留下的,需要一一排除。甄别工作枯燥而繁琐,技术人员盯着电脑屏幕,眼睛都熬红了,直到第三天凌晨,才从里面甄别出两枚嫌疑指纹和一枚嫌疑掌纹 —— 这三枚指纹和掌纹不属于常家人,也不属于已知的邻居和顾客,很可能是歹徒留下的。

经过法医鉴定,五名受害者均是被非制式小口径手枪击中头部或胸部死亡,其中小女儿还被补了一枪,手段极其残忍。从伤口形态来看,歹徒使用的手枪口径较小,但杀伤力很大,子弹击中人体后会在体内爆裂,造成严重的内脏损伤 —— 这也是受害者迅速死亡的原因。

专案组根据现场勘察结果,初步判断:犯罪分子有备而来,作案前经过精心策划,可能是流窜作案;团伙作案,人数在两人以上,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,作案后清理了现场,带走了部分弹壳和作案工具;歹徒的目的是抢劫,抢走了店内 300 多元现金、存折和部分香烟。

接下来,专案组开始对案发现场附近进行大规模走访。侦查人员分成十几个小组,对中原路及周边的摊点、店铺、停靠车辆,以及过往人员进行逐一访问。他们走访了 700 多名群众,排查了 300 多家旅店,登记了 6000 多名暂住人口,可收获寥寥。

“那天晚上我关门早,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。” 一个卖水果的摊贩对侦查人员说,他的脸上带着恐惧,“我就记得风挺大的,吹得帐篷哗啦响,没听到枪声。”

“我们旅店那天住了 20 多个人,都是临时住的,第二天一早就走了,没发现东北口音的人。” 一家旅店的老板翻着登记册,对侦查人员说,“登记册都在这儿,你们看,都是有身份证的。”

侦查人员还对常家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。常焕强是长途汽车司机,为人老实,开车十几年,从来没和人红过脸;梁成银性格温和,和邻居相处得很好,平时除了看店,就是照顾孩子,很少外出。夫妻俩没有债务纠纷,也没有感情问题,三个女儿都在上学,乖巧懂事,没有和人结怨。排查了所有可能的可疑人员,都没有发现线索。

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。专案组每天都开会,会议室里烟雾缭绕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。“五口人被杀,凶手还没找到,老百姓都在看着我们,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!” 局长拍着桌子,声音有些沙哑,“再查!重新走访,重新排查,一定要找到线索!”

可无论侦查人员怎么努力,都没有新的突破。没有目击者,没有知情人,甚至连听到枪声的人都没有 —— 那天晚上风大,枪声可能被风声掩盖了;歹徒作案后从后门逃走,小巷里没有监控,也没有留下脚印。仿佛那四个歹徒凭空出现,又凭空消失了一样。

四、串并案:一条关键的协查通报

时间一天天过去,转眼到了 3 月 14 日晚上。专案组的民警小陈坐在办公室里,翻看着堆积如山的案卷。他今年 28 岁,之前从事信息资料管理工作,三个月前才调到刑侦队。看着案卷里常家五口人的照片,小陈心里很不是滋味 —— 那是一个幸福的家庭,却被歹徒残忍杀害。

“一定要找到线索……” 小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拿起一份厚厚的文件,里面是全国各地的协查通报。他一页一页地翻着,突然,一份 1996 年的协查通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—— 通报上写着,1996 年春,辽宁海城、河北容城、山西翼城相继发生了三起持枪抢劫杀人案,受害者都是副食店店主,都是被小口径手枪杀害,而且都是灭门,没有留下活口。

“小口径手枪…… 灭门…… 副食店……” 小陈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,这些特征和襄樊 “3?12” 案太像了!他赶紧把这份通报抽出来,仔细阅读:

1996 年 3 月 21 日晚上,辽宁海城市南关大街一家副食批发部,店主黄某波一家三口被枪杀,现场遭到严重破坏,现金和部分商品被劫;

1996 年 4 月 10 日晚上,河北容城市西关外大街南侧一家副食店,店主肖某旺一家三口被枪杀,店内两块手表、两个存折、肖某旺的身份证及若干现金被劫;

1996 年 4 月 17 日晚上,山西翼城县火车站广场附近一家烟酒门市部,店主魏某一家三口被枪杀,现金被洗劫一空。

“太像了!作案时间都是晚上,侵害对象都是副食店店主,作案手段都是持枪灭门,使用的都是小口径手枪!” 小陈激动得站起来,拿着通报就往局长办公室跑。

此时已经是凌晨 1 点,局长还在办公室里研究案卷。看到小陈跑进来,局长皱了皱眉:“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?”

“局长!您看这份通报!” 小陈把协查通报递过去,“1996 年辽宁、河北、山西的三起案子,和我们的‘3?12’案一模一样!可能是同一个团伙干的!”

局长赶紧接过通报,仔细看了起来。越看,他的眼睛越亮:“没错!特征太吻合了!赶紧找技术组,把这四起案子的现场资料对比一下!”

技术组连夜加班,将襄樊 “3?12” 案现场提取的弹壳,与辽宁海城、河北容城、山西翼城三起案件现场提取的弹壳进行了比对。结果显示,四起案件现场的弹壳均为同类小口径运动弹壳,且弹道痕迹一致,系同一类枪支发射。

“确定了!串并案!” 局长兴奋地拍了下手,“立即联系辽宁、河北、山西的警方,了解那三起案子的情况!”

3 月 15 日一早,专案组就与辽宁鞍山市刑警支队、河北容城市公安局、山西翼城县公安局取得了联系。对方听到襄樊发生了类似案件,也很重视,纷纷表示会派专人赶到襄樊,共同研究案情。

3 月 18 日,河北容城警方的代表率先赶到襄樊。据他们介绍,1996 年容城案发后,公安部曾组织辽宁、河北、山西三省的刑侦人员在河北保定市召开过并案会议,但由于线索有限,案件一直没有突破。容城案有一个重要线索:案发第二天,歹徒曾拿着抢来的 5 万元存折和肖某旺的身份证去银行取款,当时当班的储蓄员是肖某旺的表妹,5 万元存款还是她揽储的,所以她对肖某旺的身份证很熟悉。看到歹徒拿着肖某旺的身份证,储蓄员心生疑虑,便盘问起来:“这是我表哥的存折,你怎么拿着?” 歹徒见情况不对,慌忙夺门而出,坐出租车逃走了。储蓄员记住了歹徒的特征:东北口音,24、25 岁左右,身高约 1 米 7,身材偏瘦,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。

3 月 20 日,辽宁鞍山刑警支队的民警也赶到了襄樊。他们带来了海城案的详细资料:海城案的现场破坏得最彻底,歹徒作案后不仅带走了弹壳,还放火烧了部分物品,几乎没有留下线索。但鞍山警方排查了海城市所有有前科的人员,尤其是涉及枪支犯罪的,却没有发现可疑对象。

山西翼城警方则提供了另一条线索:翼城案发生后,距离案发现场 150 多米远的一家旅店老板反映,案发前一天晚上,有两个东北口音的年轻人在旅店里入住。服务员让他们出示身份证,他们说没带,其中一个人在登记册上写了 “辽宁海城县大屯镇,孟凡明,无身份证”。第二天一早,两人外出,其中一个人中午 11 点左右回来过一次,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,当天晚上就发生了翼城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