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总督府灯火通明。草坪上,临时搭建起了巨大的宴会帐篷。军乐队列队演奏,衣着光鲜的宾客们,端着香槟,三三两两地交谈着。只是,所有人的脸上,都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紧张。
德国东亚分舰队司令,冯·迪德里希斯海军中将和他手下的一众军官,身着笔挺的白色海军制服出现在了宴会上。迪德里希斯是一个典型的普鲁士军人,身材高大,神情倨傲,下巴上留着上翘胡须。
亚瑟亲自在门口迎接了他。
“欢迎您,将军。您的到来,让悉尼的港口,增添了许多威严的气氛。”亚瑟用流利的德语说道。他的德语,带着一丝巴伐利亚的口音,这是他从母亲那里学来的。
迪德里希斯中将的脸上,闪过一丝惊讶。他没想到,这位年轻的英国王子,居然能说如此地道的德语。这让他原本准备好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,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。
晚宴的气氛,微妙而紧张。德国军官们虽然保持着礼貌,但言行之间,都透着一股新兴帝国的自负。他们高声谈论着自己战舰上克虏伯大炮的威力,以及德国钢铁工业的飞速发展。
亚瑟始终保持着微笑,与迪德里希斯中将周旋。他谈论歌德的诗歌,赞美贝多芬的音乐,甚至和将军聊起了黑森林地区的野猪该如何烹饪。他绝口不提政治和军事,却在不经意间,展现出了他对德国文化的深入了解。
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,一个意外的节目上演了。
特斯拉先生,在亚瑟的特别邀请下,出现在了宴会上。他当众演示了他的无线电遥控技术。他用一个简单的装置,在数十米外,遥控点亮了一排彩灯,拼出了德语的“欢迎”字样。
这个在这时看来如同魔法的表演,让所有在场的德国军官,都瞪大了眼睛。他们虽然是海军精英,但对这种最前沿的电磁技术,依旧闻所未闻。
迪德里希斯中将看着特斯拉,又看了看亚瑟,他的眼神,变得深邃起来。
宴会结束后,在送别迪德里希斯时,亚瑟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:
“将军,很抱歉,悉尼的港口设施还很简陋,无法为您的舰队,提供更好的补给服务。不过,我们正在纽卡斯尔,建设一座全新的深水港和钢铁厂。或许几年后,当您再次造访时,我们自己的船厂里,也能造出不亚于伊伦娜号的巡洋舰了。”
这句话,像一根柔软的针,轻轻地刺进了迪德里希斯的心里。
当晚,德国舰队的旗舰上,迪德里希斯中将在他的航海日志里写道:
“悉尼的防务,不堪一击。但这里的主人,亚瑟王子,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。他比我想象的任何一个英国贵族,都更了解德国,也更危险。澳大利亚在这位王子的统治下,未来可能会成为德意志帝国在太平洋一个值得敬畏的对手。”
德国舰队,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。他们来时气势汹汹,走时却异常安静。
而这场不请自来的危机,被亚瑟巧妙地转化成了一场最佳的国防动员。当克罗夫特爵士的代表团抵达时,整个澳大利亚要求建立强大海军,拨款加强国防的呼声,已经达到了顶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