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州边境,落鹰峡。
昨日炮火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淡淡的血腥气。
峡谷两侧的山脊上,寒川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林牧之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高台上,一身青衫已沾满尘土,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,俯瞰着下方那条变得一片死寂的峡谷。
“报——!”
一名传令兵疾驰而至,单膝跪地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。
“侯爷!郑将军传来讯号,敌军残部约三千人,已被成功诱入峡口!后路也被我军截断!”
林牧之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张粗糙的峡谷地图边缘,瞳孔微缩。
“好!皇甫嵩和拓跋宏的主力呢?”
“回侯爷,敌军主力见先锋中伏,已在峡外十里处停滞不前,似在观望!”
“观望?”
林牧之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。
“是想看看我这‘门’,关得够不够紧,这‘狗’,打得到底有多疼!”
他猛地转身,语速加快,命令清晰地下达。
“传令郑知远,按原定计划,死守峡口,不准放一兵一卒回头!”
“命令所有炮位,校准目标区域,听我号令!”
“是!”
传令兵领命,翻身上马,绝尘而去。
一旁的苏婉清轻轻放下手中的算盘,素白的裙角在山风中飘动。她望向峡谷深处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但很快被坚定取代。
“牧之,困兽犹斗,这三千残兵……是否会拼死反扑,造成我军不必要的伤亡?”
林牧之看向她,理解她的担忧。他伸手,轻轻拂去她发梢上的一片枯叶。
“婉清,我明白。”
“但这一仗,不仅要胜,更要胜得狠,胜得让峡外那些豺狼胆寒,让他们从此不敢再窥视我寒川疆土!”
“唯有‘关门打狗’,方能一劳永逸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苏婉清迎上他的目光,看到他眼中那份理性算计下的决绝,微微点头,指尖不再无意识地拨弄算盘珠子。
“我这就去清点军需,确保弹药充足,伤员救治也能即刻跟上。”
她转身离去,步伐沉稳,耳尖却因方才的亲昵举动和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微微泛红。
峡谷内,被诱入的联军残兵挤作一团。
他们大多是拓跋宏麾下的北狄骑兵,此刻战马在狭窄的谷地中寸步难行,失去了最大的优势。
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。
“首领!退路被堵死了!”
“两侧山上都是寒川军的人!”
一名北狄千夫长挥舞着弯刀,试图稳住阵脚,脸上刀疤因愤怒而扭曲。
“慌什么!他们人不多!随我冲出去!”
就在这时,山顶上,一面红色的令旗猛地挥下。
林牧之深吸一口气,沉声喝道:
“开炮!”
命令通过旗语迅速传遍整个炮兵阵地。
下一刻,天地变色!
轰!轰轰轰——!
早已校准完毕的数十门后装炮,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!
黑色的铁弹如同死亡的冰雹,带着尖锐的呼啸声,精准地砸向峡谷中挤成一团的敌军!
砰!轰隆!
铁弹落地,瞬间炸开,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碎石飞上半空!
相较于前装炮,后装炮的射速快了何止一倍!第一轮炮击的硝烟还未散尽,第二波、第三波炮弹已经接踵而至!
根本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