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川科学院的成立,如同在寒川科技事业的土壤中,深埋下一颗致力于探索宇宙根本规律的“理性之种”,为长远发展注入了无穷的潜力。院内,院士们潜心学术,争论切磋,一派自由探索的新气象。然而,就在这内部学术氛围日益浓厚之际,一场突如其来的外部危机,却以最尖锐的方式,将另一个关乎科技兴邦生死存亡的难题——知识产权的保护与共享之间的平衡——摆在了林牧之与核心决策层的面前。
事件的导火索,源于寒川视为核心机密之一的“磺胺提纯与稳定化工艺”。此技术由华棠及其药石司团队历经无数次失败、耗费巨资才得以突破,是寒川军医院救治伤员、惠民药局普惠百姓的核心倚仗,其配方与关键步骤被列为“绝密”,仅有少数核心人员知晓。然而,就在科学院成立后不久,皇甫嵩的情报司通过安插在萧铁心部的暗桩,截获了一份令人震惊的情报:萧铁心麾下的医官,竟然成功仿制出了效用相近的磺胺类药物,并已开始小范围用于治疗其精锐部队的创伤感染,效果显着!
情报显示,萧铁心并非通过艰苦的自主研发,而是重金收买了一名曾参与磺胺早期制备、后因违反规程被药石司清退的低级药师。此人虽未掌握最核心的提纯奥秘,但其带出的零散工艺信息和关键原料线索,为萧铁心的匠人提供了明确的仿制方向,大大缩短了其摸索过程。
消息传回,举朝震怒,尤其是华棠,既痛心于下属的背叛,更忧心于敌方获得此药后,将极大削弱寒川在战场医疗救护方面的优势,可能导致更多寒川儿郎枉死。她连夜上奏,言辞激愤:“主公!此乃剜心之痛!我辈呕心沥血所得,竟被宵小如此窃取!若不加严惩,不设铁律,日后我寒川还有何秘技可言?科技兴邦,岂不成了为他人做嫁衣?”
几乎同时,另一件事也在内部引发了争议。科学院一位年轻院士,在钻研光学透镜打磨时,产生了一个改进研磨精度的重要构想。他兴奋地想与格致学院的同好交流,却因担心“泄密”而犹豫不决。此事被禽滑略得知,他一方面赞赏其创新精神,另一方面也感到困惑:科学院鼓励交流探索,但若研究成果轻易外流,如何保障寒川的利益?
这两件事,一外一内,将“知识共享以促进创新”与“技术保密以维持优势”之间的深刻矛盾,赤裸裸地揭示出来。朝堂之上,立刻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意见。
以郑知远、皇甫嵩为首的 “保密派” 态度强硬:“主公!磺胺之失,教训惨痛!当此乱世,人心叵测,科技乃立国之本,生死所系!臣建议,立即提升所有关键技术的密级,实行最严格的隔离与管控!科学院研究,亦需圈定范围,成果一律封存,非经特许,不得外传!甚至……应对泄密者施以重典,以儆效尤!” 他们主张筑起高高的围墙,将核心技术牢牢锁死。
而禽滑略、华棠(在痛心之余)以及王玄策等,则倾向于 “审慎开放派” 。禽滑略道:“主公,保密固然重要,然闭门造车,终非长久之计。科学院之初衷,在于交流碰撞,激发思想。若因噎废食,将学者禁锢于孤岛,则创新之源必将枯竭。且许多基础原理,本为天下公器,过度保密,反阻碍自身进步。” 王玄策也从治理角度补充:“水至清则无鱼。若管控过严,恐寒了天下匠人学士投效之心,亦不利于民间技艺之自然生长。”
双方各执一词,争论不休。问题的核心在于:如何在确保寒川核心利益和安全的前提下,又能维持必要的学术交流与技术扩散活力,以促进科技生态的健康发展? 这需要一套精细、透明且具备可操作性的制度,而非简单的“一刀切”。
林牧之聆听着激烈的辩论,面色凝重。他深知,此事关乎国运,决断不可轻率。磺胺泄露事件,证明了无原则开放的巨大风险;但禽滑略等人的担忧,也绝非危言耸听。寒川的科技事业,绝不能倒退回到“秘技自珍”的作坊时代。
“诸公之意,朕已明了。”林牧之终于开口,声音沉稳而有力,“国之利器,不可轻易示人。然,科技之树,亦需阳光雨露方能生长。 我寒川,绝不能因一次泄密,便闭关锁国,自绝于进步之潮。然,亦不能放任自流,重蹈覆辙。”
“当务之急,是制定一部详明、公正、且具远见的《寒川知识共享与保密条例》!以此为准绳,厘清界限,规范行为,使天下人知所行止!”
在他的主导下,一个由王玄策总揽,禽滑略、华棠、皇甫嵩、郑知远及法司官员共同参与的条例制定小组迅速成立。经过反复磋商、激烈辩论甚至面红耳赤的争吵,一部开创性的法典雏形逐渐清晰。其核心原则是 “分级管理、促进创新、保障安全”。
最终颁布的《条例》,体现了极高的政策平衡艺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