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清雪接过玉简,小心地用布包好,贴在胸口——那里离她的玉珏最近,能借玉珏的灵气护住魂灯。她摸向腰间的短刀,刀鞘上的花纹亮了亮:“我去探过太玄门后山的地形,密道入口有棵老松树,树下有块压魂石,得用你的破界血脉才能推开。”
叶孤舟见三人达成共识,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地图,地图边缘被血渍浸得发黑,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:“这是不归墟的暗线图,苏先生当年给我的——他说要是小棠有危险,就按图找‘锁魂阵’,那阵能暂时护住小棠的魂体。但要破阵,得用‘血亲之血’。”
“我的血。”楚天立刻接话,没有半分犹豫,“只要能救小棠,别说血,就算拆了我的骨头也成。”
叶孤舟咧嘴笑了,露出一口黄牙,这次的笑里带着点狠劲:“够种!那我们就这么定了——明天凌晨动身,先闯太玄门后山密道,去摘星台毁了星眼,再顺着密道下不归墟找小棠。路上遇到的太玄门弟子,不用留活口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旁边的枯骨堆突然动了。
一具半腐的尸体从骨堆里爬出来,身上还缠着太玄门的衣袍,眼窝里冒着绿色的魂火,直直地扑向楚天。叶孤舟眼疾手快,骨杖一挑,黑焰顺着杖尖喷出去,瞬间将那尸体烧成了灰烬。
“是太玄门的‘探魂傀儡’。”叶孤舟脸色沉了下来,“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,得提前动身。”
楚天点点头,抬手按住胸口的残碑印记,红光再次亮起,这次却没那么狂暴——他在强行压制血脉之力,为接下来的血战蓄力。风清雪将短刀握在手里,刀光在暗夜里闪了闪;花梦瑶把轮回镜贴在腰间,镜面的青光收敛,只留一点微弱的光,像颗藏在衣袍里的星。
四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万骨林深处,只留下满地被剑气劈碎的枯骨,和那盏还在玉简里摇曳的魂灯——那点微光,成了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活气。
……
太玄门,主峰殿。
李玄机坐在宝座上,手里把玩着那个装着“圣女元阴”引子的玉瓶,瓶里的液体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。殿外突然走进来一个黑袍人,黑袍上绣着幽冥教的骷髅纹,他单膝跪地,声音沙哑:“门主,万骨林的探魂傀儡传回来消息——楚天跟叶孤舟在一起,还有风清雪和花梦瑶,他们好像要往太玄门来。”
“哦?”李玄机挑了挑眉,将玉瓶放在桌上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,“楚天还没死?倒是比我想的命硬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殿门口,望向远处的摘星台。九根天柱上的符文已经亮了一半,黑色的魂气缠绕着天柱,像无数条毒蛇在扭动。李玄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:“也好,省得我派人去找他。他不是想救楚棠吗?我就在摘星台等着他——正好用他的破界血脉当‘阵眼’,比楚棠的魂体好用多了。”
“那不归墟的守卫……”黑袍人又问。
“再加两具血傀儡。”李玄机的声音冷了下来,“告诉守在那里的弟子,要是楚天敢来,就把他往不归墟里引——底下的‘噬魂蚁’已经饿了半年了,正好让它们尝尝破界血脉的味道。”
黑袍人应了声“是”,转身退了出去。
李玄机独自站在殿门口,夜风卷起他的衣袍,像只展开翅膀的恶鬼。他抬手看向天空,乌云正在聚集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,遮住了月亮——那是幽冥教的“血云阵”,再过七日,等血云完全成型,就是开天仪式的日子。
“楚家的小子,我倒要看看,你怎么从我的手掌心里抢人。”李玄机低声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,“等我打开源界通道,玄黄大人就会降临,到时候整个九荒都是我的——你们这些蝼蚁,不过是我登仙路上的祭品罢了!”
他的声音在殿外回荡,混着摘星台传来的魂哭之声,像一首催命的丧歌。而此刻,楚天四人已经踏上了前往太玄门的路,焚天剑的剑光在暗夜里一闪而过,劈开了前路的黑暗,也劈开了这场注定惨烈的宿命对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