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舍外，槐花落了一地，被往来的脚步碾入泥土，散发出一种颓败的香气。
卓翼宸从吴辞的房中走出，脸色比这阴沉的天色还要难看几分。他手中端着那个空了的药碗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院中，几位尚在焦急等待消息的官员立刻围了上来，其中便有丞相与窦太医。
“卓统领，吴统帅她……”丞相上前一步，语气中满是关切，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紧紧盯着卓翼宸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。
卓翼宸深吸一口气，像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，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有救了。”
这三个字一出，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。
“当真？！”窦太医几乎是脱口而出，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连忙换上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，“那可真是太好了！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，竟能解此奇毒？”
卓翼宸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，最后落在窦太医那张堆满褶子的脸上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。
“是白玖。”他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，“他在古籍中寻得一味偏方，虽险，却有奇效。”
“白玖医官正在药庐全力配制，若无意外，明日此时，解药便可成。”卓翼宸顿了顿，目光变得锐利，“届时，吴统帅便能苏醒。”
丞相捻须的手微微一顿，随即长叹一声：“苍天有眼，吴统帅吉人自有天相。只要统帅醒来，一切便可水落石出，我等也可安心了。”
他的神情坦荡，看不出半分破绽。
窦太医附和道：“是啊是啊，白玖小友果然是少年天才，老夫佩服，佩服啊。”
“既如此，那老夫就不打扰卓统领照顾吴统帅了。”丞相拱手告辞，“若有需要，卓统领尽管开口。”
“多谢丞相。”卓翼宸回礼，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两人的背影。
看着他们远去，卓翼宸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放松，手心已是一片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