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话到了嘴边，却又觉得可笑。
她怎么会后悔？她可是吴辞啊。那个永远正确，永远冷静，永远理智的吴辞。
就在他自嘲地准备放弃时，那道清冷的声音。
“有愧，无悔。”
她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当年之事，她有愧。
愧疚于那份被她亲手斩断的同伴之谊。
但她，从不后悔。
为了守护人间安宁和万家灯火，即便重来一次，她依旧会做出相同的选择。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离仑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石窟。
可笑着笑着，那笑声便带上了哽咽。
一滴泪，不受控制地从他眼角滑落，在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，划开一道清晰的水痕。
紧接着，是第二滴，第三滴……
泪水汹涌而出，与那癫狂的笑声混杂在一起，汇成一片狼狈不堪的悲鸣。
她也会愧疚吗？
原来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，她也曾为那段被斩断的过往，感到过一丝……哪怕只有一丝的难过。
那股纠缠着他，几乎将他吞噬的恨意，在这一刻，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。它没有消失，只是不再那么尖锐，不再那么令人窒息。
离仑缓缓闭上眼，再睁开时，眼中那份偏执的疯狂已然褪去，只剩下一种燃尽一切后的空洞。
他抬起手，瑶水出现在他手中。
“拿走。”
离仑带着尘埃落定的疲惫。
“然后，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