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封密信在宫远徵手中被捏出了褶皱,那是他内心惊涛骇浪的具象。。
他站在原地,胸膛剧烈起伏,呼吸声在死寂的寝殿内显得格外清晰。
脑海中纷乱的线索在这一刻如散落的珠串被猛然收紧,串联成一条清晰得令人心惊的脉络。
那天夜里,他躲在窗外,亲眼看着南卿将那张绘着无量流火机密的图纸,交到了宫唤羽手中。
当时他只觉得愤怒,觉得被背叛,觉得自己不再是唯一。
可现在,看着手中这封宣告无锋覆灭的密信,他才终于看清了这盘棋局的全貌。
那哪里是礼物,分明是一道催命符。
“你早就知道……”宫远徵笃定,“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成功,对不对?你把无量流火给他们,就是为了这一刻?”
南卿看着他,眼底的笑意如水波般荡漾开来。
“刀在用时,才是刀,放在库房生锈,便是废铁。”她的声音轻柔,却透着一股视苍生如棋子的漠然与霸道,“宫唤羽有恨,上官浅也有恨。妾身不过是,给他们指了一条路。”
一条通往地狱,却也能拉着仇人一同坠落的路。
宫远徵只觉得浑身战栗,无法自拔地着迷。
这就是他的南卿。
她只用了几句话,一张纸,便让那个让江湖闻风丧胆、让宫门如临大敌的无锋,在顷刻间灰飞烟灭。
“你用宫门的仇人杀了我哥的仇人。南卿,你聪明得让人害怕。”
他低下头,虔诚地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,声音里带着颤抖,兴奋到了极致。
“可是我好喜欢!喜欢得快要疯了……”
宫远徵闭上眼,贪婪地感受着那点凉意渗入额头,试图以此来冷却自己滚烫的大脑。
“小郎君这就疯了?”南卿的手指动了动,指尖轻轻挠过他的额角,“那以后,可怎么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