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徵已经懒得问南卿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了。
反正南卿不想说的时候谁也问不出,想说的时候谁都拦不住。
“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,”宫远徵眉头拧紧,“你就不怕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吗?”
从甄管事,到宫流商,再到宫唤羽,环环相扣,步步为营。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,只要出了丁点差错,都会是截然不同的结局。
他之前只顾着为她神鬼莫测的算计而心折,现在回过神来,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。这每一步棋,都走在刀刃之上,稍有不慎,便会满盘皆输。
“重要吗?”南卿反问。
“当然重要!”宫远徵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反驳。
“宫唤羽的野心,宫流商的仇恨,宫子羽的愚蠢,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、无孔不入的无锋细作……”她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,带着看好戏的恶劣。她伸出手指,在空中慢悠悠地画着圈,“小郎君你看,这戏台子,本就热闹得很。妾身不过是,在他们唱念做打的时候,悄悄换了出戏码罢了。”
就算没有她,宫唤羽也会为了无量流火,想方设法地除掉老执刃;宫流商也会为了十年的断腿之恨,不择手段地报复羽宫。
“可若是、若是中间出了差错呢?”他还是忍不住担忧,“若是宫唤羽没有成功假死,宫流商没能扳倒宫子羽,那又当如何?”
“宫唤羽死了,便死了;宫流商败了,还有旁人。”南卿毫不在意地,“至于羽公子,让他坐上那个位置的方法有很多,让他下来的方法,自然更多。”
在她眼中,宫唤羽的生死,宫流商的成败,宫子羽的结局,甚至整个宫门的权力更迭,都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时推倒重来的棋局。
棋子死了,换一枚便是。
完全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