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心虚的时候,总是格外忙碌。
宫远徵此刻就很忙。
他看天看地看莲花,看烛火看窗外的景色,就是不敢看南卿。
他甚至开始后悔方才干嘛要揪着宫唤羽不放,平白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,弄得如今进退两难。
南卿看着他这副坐立难安、手足无措的模样也不点破,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因为心虚而微微泛红的漂亮脸蛋。
直到宫远徵的额角都要急出汗来时,南卿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。
“小郎君不是想知道,妾身许诺了贾管事什么吗?”
“对!”宫远徵抬头看南卿,眼睛亮晶晶的,像抓住了什么绝佳的转移话题的机会,“你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,能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,帮你做伪证,构陷宫子羽?”
“妾身什么也没给。”南卿的回答轻描淡写。
宫远徵难以置信:“什么都没给?那他凭什么听你的?”
“妾身只是,让他看了看这个。”南卿指着出云重莲,“宫唤羽让他攀咬你,又让他去偷换百草萃的药材。事成之后,贾管事便是唯一知晓真相的人。你觉得,宫唤羽会留一个知道他秘密人活口吗?”
宫远徵想也不想地摇头。
以宫唤羽那伪善又多疑的性子,事成之日,便是贾管事丧命之时。
贾管事为宫唤羽卖命,不过是一场交易,用自己换取他儿子的性命。可当南卿拿着本该属于宫唤羽的出云重莲出现在他面前时,这场交易,便有了被推翻的可能。
一个能从少主手中悄无声息地截胡神药的人,其实力与手段,远非宫唤羽可比。
“一个必死的局,和一条或许能活命的路,”南卿带着讥诮,“贾管事是个聪明人,他知道该怎么选。”
“所以,你就让他反咬宫子羽一口,又让他指认雾姬夫人的令牌藏在羽宫?”宫远徵将整个局都复盘了一遍。
“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