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尚角撑着桌面的手背上,青筋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。他看着硬生生挤进来的弟弟,露出一丝无奈。
终究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弟弟。
他无声地叹了口气,起身移到了桌子侧面坐下。
如此一来,四方席上,南卿与宫远徵并坐,宫尚角与上官浅则各自独占一边,谁也不挨着谁。
宫远徵对此结果满意极了。
他挺直腰背,下巴抬得高高的,像只打赢了架的小孔雀,还不忘得意洋洋地瞥了上官浅一眼。
看吧,还是他哥厉害,没有任何人,需要跟这个无锋细作坐在一起!
心气顺了的宫远徵目光在满桌琳琅的菜肴上扫过,最终锁定了一道金黄酥脆的野鸡。他自顾自动了筷子,夹起一块尝了尝。
鸡肉外焦内嫩,滋味不错。
他放下自己才尝了一口的野鸡,殷勤地夹了一块最肥嫩的鸡腿肉,放进南卿碗里。
看着这一幕,上官浅柔声问道:“远徵弟弟,不用等等角公子再吃吗?”
“上官姑娘,”南卿带笑,却字字如刀,“他是执刃。”
兄友弟恭是礼数,可用所谓的“礼数”去约束执刃,便是最大的“无礼”了。
宫远徵闻言,得意非凡,他像是得了撑腰,立刻附和道:“听见没?我不仅是执刃,我哥还宠我。从小到大,好东西都让我先吃。”
仿佛急着证明一般,一小块剔除了骨头的鱼肉便落入他碗中,是南卿夹的。同一瞬间,宫尚角夹的一块金黄的鸡肉落在了鱼肉旁边。
两双筷子在宫远徵的碗上方短暂地相遇,又迅速分开。
南卿与宫尚角隔着宫远徵,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,随即又同时移目瞥过了宫远徵端着的瓷碗,最后,聚焦在了那个僵住的碗主人身上。
宫远徵看看左边,南卿正单手支颐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,等着他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