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执……执刃饶命!是……是老执刃吩咐的!他说……他说羽宫公子在万花楼的一切用度,都记在‘日常用度’里,不……不必细写……”
管事涕泪横流,将一切都抖了个干净。
“老执刃说……羽宫公子生性纯良,不喜宫门束缚,在万花楼不过是听听曲,寻个清净,让……让我等莫要多问,更不许外传,以免……以免污了公子的名声……”
又是宫子羽!
老执刃活着的时候偏心,死了还要留一堆烂摊子恶心人!
好不容易处理完这摊子烂事,宫远徵几乎是立刻就从那张执刃椅上弹了起来往徵宫走。
南卿歪在窗边的软榻上,手里拿着一本书,姿态闲适。
黑色的锦缎用金线绣出的繁复纹样,午后的阳光穿过窗棂,在她裙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她安然地坐在属于他的地方,穿着他为她准备的衣服,看着他收藏的医书,整个人都沐浴在他的徵宫的阳光里。
宫远徵在另一边坐下。
“宫门上下,没一个省心的。宫子羽那个蠢货,每日挥霍无度,竟还都是老执刃默许的!”
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,把在执刃殿受的那一肚子气,都倒了出来。
“我今天就该把账本直接摔他脸上!让他把那些金子都给我吐出来!”
宫远徵越说越气,漂亮的眼睛里像有火苗燃烧。
“还有那些管事,一个个都当我是傻子糊弄!”
“今日不过敲山震虎,让他们知道小郎君懂行不好惹。”
南卿循循善诱地教他。
“日后这些事务还是要下放给各管事,都抓着不放只会累死。”
宫远徵声音里带着点不服气的哼唧:“我精力好得很。”
他虽然这样说,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南卿的方向蹭了蹭,姿态也更放松了些。
南卿将书卷成筒,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。
“小郎君天纵英才,精力可不该浪费在这般庶务上。”
宫远徵不满地咕哝:“知道了。”
他在那片温暖的阳光里赖了片刻。
“下午我要去医馆。”宫远徵起身却没有走,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卿,带着暗搓搓地期待。
南卿失笑,也不起身,只是伸出手。
宫远徵立刻握住那只手。
指尖带着凉,手心却很暖,宫远徵将那只手完完整整地包裹在自己掌心,将她从软榻上拉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