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医馆,宫远徵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最里间的药庐。
三域试炼短则数月,长则不定。
他需要将医馆的日常调度安排妥当,将宫门外贩卖的各类毒药备足分量,还有最重要的、绝不能假于他人之手的、分配给各宫的百草萃,也要提前制作好。
接下来的几日,徵宫药庐的灯火,彻夜未熄。
宫远徵几乎是住在了药庐里,累了便在软榻上和衣而眠,醒了便继续。
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炼药之中,心无旁骛。
只有在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,连窗外虫鸣都歇了下去的时候,他才会偶尔停下手中的活计。
他闭上眼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手指不受控制地,探向腰间。
那枚凌霄花玉佩他一直挂在腰间,早已被捂得温热,他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玉佩上那朵盛开的凌霄花。
那个女人,现在在做什么?
她是在那座清冷的神女庙里,看着香客们虔诚的祈愿?
还是又闯进了谁的梦里,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?
她有没有觉得脚踝上的铃铛碍事?
她有没有……哪怕只有一瞬间,会想起他?
这些念头,像悄然生长的藤蔓,在他心里盘根错节,剪不断,理还乱。
他已经好几日,没有再梦见她了。
也不知是她信守承诺,不再来打扰他,还是,她已经把他忘了。
宫远徵拿起桌上一只刚炼好的、装着剧毒“腐骨生花”的瓷瓶,脸上露出阴狠又不怀好意的笑。
下次见面,定要让你也尝尝,这坐立难安的滋味。
他对着那只瓷瓶,在心里恶狠狠地想。
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,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他只是……想她了。
就在这时,药庐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最终停在了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