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,不能让她在这样占尽上风、看尽他笑话之后,如此轻易地离开。
他等了她七日,他还有话要问,还有账要算。
可梦境的消散不以宫远徵的意志而转移。
一切化为水墨散去。
宫远徵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,窗外晨光熹微,寝殿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的声响。
药庐里盛开的昙花,女人身上清冽的香气,还有胸膛上残留的、温软的触感……一切都清晰得如同亲身经历。
他下意识地抬手,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那里似乎还留着她脸颊的温度。
“混账!”
他低声咒骂。
羞愤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,他抓起枕头,奋力砸向地面,发泄着那股无处安放的恼怒。
他引以为傲的毒术,他耗费七日心血炼制的“浮生泪”,在有那个女人的梦里,不过是个可笑的、不入流的把戏。
等等……梦里!
宫远徵坐在床沿,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。
是了,那是梦。
在梦里,一切皆为虚妄。毒药也好,暗器也罢,都不过是心念的投射。除非对方愿意相信自己中毒,否则,一切都毫无用处。
那个妖女,她根本就是故意“中招”,再借此来戏弄他!
宫远徵抬起手还想砸点什么,带起的风有着昙花的香味,那是之前他揽着那个女人的时候留下的。
宫远徵忍了又忍,终是抬起手,凑近闻了闻。
怒火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深沉的、无处宣泄的烦躁。
之前他等了她七日。
下一次呢?
又是七日?还是更久?或者,她再也不会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