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远徵的身体僵了一下。他没有抬头,只是把脸埋得更深,声音从膝盖间闷闷地传出来,又冲又硬。
“要你管。”
他感觉到身边的花海陷下去一块,是那个人在他旁边坐下了。那股熟悉的、月下昙花般的香气,比周围花海的味道更浓郁,更鲜活,不由分说地包裹住他。
“离我远点。”
南卿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手,轻轻地、试探性地,放在了他的背上,然后一下一下地,缓慢而轻柔地拍着。
宫远徵的身体更僵硬了。
他想推开那只手,想让她滚远点,可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,温暖得让他舍不得动。
他已经不记得,上一次哥哥这样拍着他的背,是什么时候了。
鼻尖突然发酸。
他把脸埋得更深,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。
“我说了,让你滚。”他的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、浓重的鼻音。
南卿侧过头,看着少年因用力而绷紧的脊背线条,以及那截泛着脆弱白皙的后颈。
“要抱抱吗?”
宫远徵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他能感觉到那双臂膀环绕在他身侧,形成了一个密闭的、安全的、只属于他的小小空间。那里面,充斥着她身上那股清冽又霸道的昙花香气。
“谁……谁要你抱!”
他说着抗拒的话,身体却在那个怀抱里,不受控制地放松了一点点。紧绷的肩膀塌陷下去,一直蜷缩着的手指也松开了些许。
他贪恋这份温暖。
“真不要?”
南卿的声音里带着佯装的疑惑,环抱着宫远徵的手臂做出将要松开的姿态。
温暖正在退却。
那股将他从肮脏现实中剥离出来的、清冽的昙花香气,正在变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