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语气间,施恩、掌控之意远多于翁婿之情。他并未真正将主公视为自己人,更像是在投资一件利器,并加上一道保险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看向邓安,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。
“然而,元直所言虽不差,但主公亦不必过于忧心。联姻是枷锁,但也未尝不能化为助力。
其一,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伦,他袁术嫁女,主公难道就不能再娶他人?何必困守于一桩政治婚姻?
其二,自古至今,联姻破裂、兵戎相见者还少吗?利益面前,姻亲关系脆弱不堪。
他袁术今日能用联姻绑住主公,来日若主公势大,他又岂会不加猜忌防范?此事关键,在于主公如何应对,而非被动接受。”
程咬金一听,拍案叫绝:“军师说得对啊!娶一个娘们哪够劲?要娶就多娶几个!俺看冯主簿家那丫头就不错!”
刘辟也在一旁挥着手赞成:“对对对!主公,都要了!”
冯芳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,先是一愣,随即大喜过望,连忙上前一步,对着邓安躬身道:“若……若主公不嫌弃小女愚钝,芳……芳愿……”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。
秦琼、陈到等将领虽觉得程咬金说得粗俗,但细想戏志才之言,也觉在理,纷纷点头,觉得多一重关系,多一分牵制,未必是坏事。
邓安看着眼前这一幕,只觉得头更大了。
他默默地点燃了一根“安牌”香烟,深吸了一口,在袅袅青烟中摆了摆手:“此事……容我再好好想想。”
他实在不愿自己的婚姻成为纯粹的权力筹码,无论是袁术的,还是己方的。
他将话题引回正事:“军中近来情况如何?可有要务?”
沈括立刻接话,递上几卷竹简:“主公,正要禀报。我军现有兵马两万,加之屯田民夫、工匠营、铁器坊等,这朗陵一县之地,已显拥挤,后勤供给、人员安置压力日增。长此以往,恐生弊端。”
顿了顿,他又压低声音道:“另,据往来商旅及我方渠道零星消息,如今长安城内,董卓与朝臣矛盾似乎日益激化,暗流涌动,恐有变故。”
众武将则纷纷汇报各部操练情况,士气高昂,随时可战。
邓安听完,心中了然。朗陵确实太小了,已经无法容纳他日益膨胀的势力,扩张地盘是迟早的事,但目前受制于袁术,还需隐忍。
至于长安……他目光转向一直静听的公孙胜。
“公孙先生,长安暗流,非同小可。先生方外之人,身份便于行走,可否劳烦先生往长安一行,探听虚实,尤其是关注王允王子师等朝臣动向?”
公孙胜拂尘一摆,稽首道:“贫道领命,即刻准备动身。”
将诸多事务一一安排妥当,邓安感到一阵身心俱疲,他掐灭了烟蒂,沉声道:“今日便议到此,各自依令行事,散了吧。”
众人起身告退,议事厅内只剩下邓安一人。
他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每一步都如履薄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