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确实不想答应,这等于把他派去的人手完全交给了清漓,失去了制衡的意义。
但他又无法反驳清漓的理由,盐改和新城的重要性毋庸置疑,效率确实是第一位的。
他看着女儿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,以及那副“您若敢分我的权,就别怪我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”的隐晦威胁姿态,心中权衡再三。
强行塞人,很可能引发清漓的激烈反弹,甚至影响到正在推进的关键事务。
而暂时让步,让她掌控团队,虽然短期内失去了直接制衡,但至少能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,而且……这些人终究是王府的人,是他司徒星河的人,长期来看,未必不能发挥作用。
最终,出于对大局的考量,以及对清漓那种“说到做到”的忌惮,压倒了他此刻的掌控欲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挽回一点颜面:“既然你坚持……那好吧。父王派去的人,在你手下期间,除了本王的直接命令外,便以你的命令为准……”
他想留个尾巴,强调自己仍有最高指挥权。
“不行。”清漓毫不退让,直接打断,“在我手底下工作的时候,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命令。没有‘除了’。日后他们不在我的团队了,回归原职,爱听谁的听谁的,我管不着。但在我这里,不行。”
她的态度坚决如铁,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。
司徒星河看着她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女儿的强硬内核。他沉默了良久,书房内的空气几乎凝滞。
最终,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,带着几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(或许还有忌惮),挥了挥手,声音有些干涩:“……依你。都依你。人,你带走。怎么用,随你。只望你……莫要让父王失望。”
清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,知道这场交锋,自己赢了。她脸上重新露出那种无可挑剔的、带着几分“感激”的笑容,躬身一礼:“女儿,定不负父王所托。”
转身离开书房时,清漓的脊背挺得笔直。
她知道,这只是一个开始。与父王之间的权力博弈,未来还会以各种形式继续。
但她无所畏惧,有了军队的支持意向,有了对团队绝对的掌控权,她便可以更加放手地去实现自己的蓝图——建设新城,改革盐课,以及,那片等待着她去征服的、充满无限机遇与财富的蔚蓝海洋。
她的征途,是星辰大海,而南疆,只是起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