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玉简，闭上眼睛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，脑子里飞快地转着。青雾草性寒，赤阳果性烈，强行融合肯定炸炉，需要中和或者引导？那残篇里好像提到过一种类似的情况，叫什么“水火相济，需以土为媒”？
他猛地睁开眼，看向一脸紧张的李青木。
“青雾草，萃取汁液时，是否用了‘沉山露’？”林闲试探着问，这是那残篇里提到过的一种偏门辅助材料。
李青木浑身一震，眼睛瞬间瞪大了：“没…没有！典籍记载都是用无根灵水…”
“试试沉山露，三滴即可。”林闲根据残篇的模糊记忆和自己的猜测，硬着头皮往下说，“赤阳果投入的时机，推迟到‘离火位’灵力峰值回落三息之后。另外，”他顿了顿，努力回忆着那残篇中关于灵力节点描述的只言片语，“凝丹手诀的第七转与第九转，顺序对调。”
他说完，自己心里都没底。这完全是瞎猫碰死耗子，基于那点残篇信息和现代化学里关于反应条件控制的皮毛知识，瞎编乱造的。
李青木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像是被施了定身法。他嘴里无声地念叨着林闲刚才的话，眼神从最初的震惊，慢慢变成了狂喜，然后是豁然开朗的激动！
“沉山露…推迟三息…手诀对调…妙啊！原来如此！原来问题出在这里！药性冲突得以缓冲，灵力流转瞬间通畅！”李青木猛地一拍大腿，激动得胡子都在抖，“老夫怎么就没想到！拘泥于古法，却忘了变通！林小友…不，林前辈！您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！老夫…老夫感激不尽！”
他看着林闲，眼神里的将信疑彻底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感激，甚至带上了之前没有的、真正的敬畏！
林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不自在，心里却松了口气。蒙对了？运气真好。
“举手之劳。”他摆了摆手，尽量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，“李长老若无他事，林某还需静修。”
这是送客的意思了。
李青木此刻心潮澎湃，完全没察觉出林闲语气里的急切。他深深作了一揖，语气诚恳无比：“前辈指点之恩，青木铭记于心！日后若有差遣，青木定义不容辞！”
他又絮絮叨叨地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，才在林闲越来越明显的“送客”眼神中，一步三回头、欢天喜地地走了。那背影，仿佛年轻了几十岁。
院门再次关上。
林闲靠在门板上，感觉后背又出了一层冷汗。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，太耗费心神了。
他看了看脑海里的系统面板，虚像值还是0.5，没有任何变化。看来这种“真正”的指点，并不被系统认定为“装逼”或制造“信息差”，无法转化能量。
也罢。他看向李青木离开的方向，心里那点因为利用对方而产生的细微愧疚感，消散了不少。这老头得了好处，自己了了因果，两不相欠。
“哥哥，那个爷爷好开心呀。”宝儿从身后探出脑袋。
“嗯，他解决了麻烦，当然开心。”林闲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我们也快解决我们的麻烦了。”
他抬头看了看天色，墨黑墨黑的，没有月亮，正是夜行好时机。
不能再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