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在哭嘛，疼疼的……”
林宝儿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林闲感觉自己的头皮嗡的一下炸开了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。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，一把捂住了宝儿还想叭叭的小嘴，把她整个脑袋死死按在自己怀里，力道大得宝儿不满地哼唧了一声，挣扎了两下。
“嗬……嗬……”宝儿被闷得发出抗议的鼻音。
“闭嘴！”
林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，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。
他抬起头，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干笑，对着周围那些投来诧异、疑惑、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目光的修士们，声音发飘地解释：“对不住，对不住各位！小孩子……年纪小，不懂事，胡说的！瞎说的！做不得数！大家千万别当真！继续，继续啊！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点头哈腰，脚下悄悄挪动，就想抱着宝儿往人堆外面缩。
台上的胖管事脸色缓和了一些，打了个哈哈：“对对对，童言无忌嘛！小家伙还挺有想象力！来来来，下一件……”
人群的注意力被稍微拉回台上一点，但那种微妙的、被无形目光刺探的感觉并没有完全消失。
林闲刚松半口气，以为能蒙混过关，一道身影却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他侧后的退路上。
正是那个一直站在台侧阴影里的精瘦李家管事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程式化的笑意，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冰，上下打量着林闲，最后落在他怀里还在扭动的宝儿身上。
“这位小友，且慢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带着点慢条斯理的腔调，却像绳子一样绊住了林闲的脚步。
林闲的后背瞬间绷直了，心里暗叫苦也。
他慢慢转过身，脸上那点假笑都快挂不住了：“这、这位管事……有何指教？”
精瘦管事没直接回答，目光依旧停在宝儿身上，像是打量什么稀罕物件：“这小丫头，倒是伶俐可爱。几岁了？是道友的妹妹？”
他的问题听起来很随意，像是普通的寒暄，但林闲却感觉像被毒蛇信子舔过一样，浑身不自在。
“是、是舍妹。”林闲硬着头皮回答，把宝儿箍得更紧了些，试图挡住对方探究的视线，“乡下孩子，没见识，乱说话，冲撞了贵府的买卖，实在对不住！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管教！”
他再次强调宝儿是“乱说话”，只想赶紧把这页揭过去。
“哦？乡下孩子？”精瘦管事嘴角那点笑意深了些，眼神却更冷了，“我看她灵秀得很呐。方才那话……说得可是有鼻子有眼的。小友，你这妹妹，莫非……天生灵觉异于常人？”
最后那句话，他压低了声音，几乎只有林闲能听到，但那其中的试探意味却浓得化不开。
林闲的心脏猛地一缩！果然！这老狐狸起疑心了！宝儿这种近乎本能的、直指事物本质的感知能力，在修真界绝对是引人觊觎的特质！
“管事您说笑了！”林闲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，声音都急得有点变调，“她就是……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！平时就爱胡说八道！真的！您看她这傻乎乎的样子，哪有什么灵觉？就是馋了，看那铁片片不像吃的，瞎说的！”
为了增加说服力，他还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宝儿：“宝儿，快跟管事伯伯说，你刚才是不是乱说的？”